自一人的时候,重新涌上了她的心头,也正是这样令人心暖的瞬间,支持着纪挽歌不断前行。
她一路谨慎小心,完全没有旁的心思去关注这水,泥之下是否有那让世人动容的财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走出去,一定要走出去。
她还没有跟彭厉锋道歉,还没有亲口告诉他,‘我们有孩子了’。
原本以为时间还有很多,她还有漫长的时间可以挥霍。也不是没想过去了巫山,彭厉锋会想她想的发疯,然后不顾一切公事的来接她,没想到到了这般天地,果然女人还是不能有太多的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生活中平平淡淡的每一天才是最好的。
花前月下,炙热浪漫,并不是婚姻生活的本质。
纪挽歌不知道自己是为母则强还是在这一次的遭遇中成长了许多,竟然在心中有了很多感慨。
当然如果这些感慨不是在这鸟无人烟,一望无际的沼泽地中所感悟,该是多么的好。她苦笑着,却也没有放弃不断向前的脚步。
终于看到希望的时候,纪挽歌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真的看到了向自己不断奔来的骏马,只是马上的人她已经看不清了,能坚持到走出沼泽,对纪挽歌来说,完全就是一次生命大考验。
水,干粮都用完的时候,她甚至不惜去喝污水,去吃那些长在沼泽地里的奇奇怪怪的植物,之前似乎一直都有一根弦绷着她,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不断的跟肚子里的孩子说,我们行的,娘亲知道,我们一定行的。
但是真的到了看到曙光的一刻,纪挽歌却彻底的脱了力,连来人是谁都没有看清就倒了下去。
——
这一觉睡的酣甜绵长,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里,像是要将之前所有的疲惫一次性的缓解一般。
喉咙干涩,若不是实在渴的厉害,纪挽歌真的舍不得睁开眼睛,入目是杏黄色的床帏,上面绣着喜上眉梢的图案,让人瞧着心里就能冒出欢喜来。
“水.........”纪挽歌一发声,才听到自己的嗓子沙哑难听,像是沙子打磨铁器的声音。
并没有人回应她,纪挽歌不得不提高的音量,再次说了一句,“水!”
这一次她的嗓子像是被利刃割着,疼的发苦。
圆圆脸的小丫头欢天喜地的跑进来,脆生生的说:“姑娘,您醒了?”
比身体机能先恢复的是脑中的思绪,纪挽歌在瞬间就肯定了,这不是彭厉锋的地方,她并没有被彭厉锋找到。
这样的可能性,让纪挽歌眼前发黑,原本以为结束了的噩梦竟然还在继续。
缓了缓心声,纪挽歌才弱弱的说出来,“我渴了。”
“哦!”小丫头像是才想起来似的,快走几步给纪挽歌倒了水来,温度适中,纪挽歌舔了舔干涩的上颚,但是并不喝。
人都言吃一堑长一智,她被人下毒算机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样不明来历的说,虽然心中渴望,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
看起来迷糊的小丫头这时候倒是反映很快,不由分说拿起另一个杯子分出去一点,大剌剌的喝了,喝完还对纪挽歌笑着说:“放心吧姑娘,主子说要好好的照顾你,决不会用那些法子的。”
主子是谁?纪挽歌无心思量,她真的是饥渴交迫。
温水入口,带着洋槐蜜特有的清香,纪挽歌只觉得焦土一片的嗓子,此时都能发出‘刺啦’的声音出来,活像是滚水浇在了炽热的土地上。
一口气喝了一壶,纪挽歌才作罢。
多日艰苦,这时候蜂蜜水一喝,五脏六腑全部被唤醒,全部叫嚣着前一段时间他们所受到的虐待。
圆圆脸的小丫头趁着纪挽歌喝水的功夫,出去搬了小炕桌进来,就放在纪挽歌的床上,小桌子上的食材很是精致,一小碗粟米粥,一碟子蒸蛋,还有一点点开胃的凉拌菠菜。
纪挽歌不由得的看向小丫头,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这么点东西哪里够我吃呢’。
小丫头扑哧就笑了,脸上的梨涡浅浅,在舒朗不过的笑容,她说:“主子说了,姑娘您就卧沉睡,脾胃的功能怕是弱的很,要先调整过来,少食多餐比较好。”
这是纪挽歌第二次听她说起主子这个词,不免的生出几分好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