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嘶风啸,水势湍急。
柳小刀原以为乘机可以甩掉二人,结束这趟苦旅,好延些福寿。
谁知柳岚雀阴魂不散,硬生生将他从三尺水下拖拽了上来,害他狂吞了不少湖水,展目盯着那颗脑袋,柳小刀眼中溢出数道寒光,欲抬掌摧晕了这丫头,怎料迎头刮过一阵大风,天上坠下了只风筝,商百鹘年方十五的小脸上滚着珍珠泪,“公子”“公子”地呼唤,朝他拼命游了过来。
柳小刀完全傻眼,瞅着这鬼天气,怨声载道:“不如死了干净!”
柳岚雀灿灿一笑,接了话:“三月后便是鬼节,不如到时再死,也图个吉利?”
商百鹘琢磨不透两人的神情,只觉这话刺耳,妙目半敛,恨剜那丫头一眼:“公子面前,怎好口无遮拦?”
柳岚雀见她处处护那书生,眉眼捉狭,哂笑道:“姑娘说的极是,小刀如今有你这喜女良娣,恐怕连阎王老子都不敢收他了?”说着,她便从一旁悠然游走了。
商百鹘涨红了脸,碍着人前,未有吱声,书生寒脸皱眉,那庚帖的事他心有余悸,也不睬人,只展臂朝柳岚雀那丫头身边游去了。
独独遇了冷,商百鹘心虽惆怅,却也知分寸,只默默随了,于是柳岚雀左右两边生生多出两块“木头”来。
三人同行,柳岚雀竖耳辩风,极具准头。顺风时,她便任那水推着走,逆风时,她便往水里头钻钻,一来二去,倒省了不少力气,旁边两人慢慢瞧出了门道,皆瞅着她动作。
半个时辰后,柳岚雀佯观风向,放慢了速度,身旁二人未有防备,皆惯性地停了下来,只露着脑袋浮在水面,等着风来相助,柳岚雀眼睛狡黠一闪,没入了水中。
晚了!
谁都知道晚了!
大风扫过,柳小刀两眼发直,捶着胸口吐出不少湖水,商百鹘不比他好哪儿去,咳的那玉脸红了半晌,又青了半晌。再一瞧,两人已被水浪抛出了十尺开外,那前半截子算是白游了,而柳岚雀则在远处瞅着二人粲然而笑。
商百鹘哪肯任那丫头捉弄,调动内力,借着风势,朝柳岚雀风驰电掣而去,柳小刀眉梢挑挑,手掌于水上画出一道八卦,水中猛然钻出了一颗冒着几缕白气的脑袋,于他嬉皮笑脸道:“爷,下头热着呢,您这火雷掌,都能烤尸了!”
“阿庆,推爷游会儿,爷多日没杀人了,这会子憋的难受 !”书生拉长了声音道。
“爷,全当这阵子您斋戒了,青峰无甚么大碍,被那丫头打伤了翅,正气着!”那小厮禀道。
狰狞爬上了容颜,书生瞅着前方,阴仄仄顿了顿首,半截露在外方的身子,转眼已速度如鲨地向前去了。
湖面那边,一阵嚷嚷,“我是怕碍了你们,让你二人有空子好生说说话,怎料你不识好人心,反要杀我?”柳岚雀辩白道。
“在百鹘眼里,这世间的好人不过十人尔,而在玉尺王山,只要百鹘想,杀上个百人,也不在话下!”商百鹘眼露杀气,长剑斩浪,好个霸气快哉。
柳岚雀看着水面波纹,耳听风声,将那商百鹘的脑袋猛然按入了水下,风浪过后,二人浮出水面,眼见书生已游出了老远,又于沉默间讲了和。
又游了半个时辰,晨曦微露,周遭礁石渐多,三人心中明白,一鼓作气,很快游上了那岸。
天气潮冷,经过一夜暴雨,这岛上浓雾缭绕,也看不出那岛的模样来。
“你饿了么?”歇息时,柳岚雀问那商百鹘。
“嗯——”点点头,商百鹘移目又看向了柳小刀。
柳小刀早已气饱了,没觉得饿,只觉这浑身湿漉漉地难受,只垂首挤着袍子上的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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