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起,婧姝刚吃完早饭,就见靑螺进来说:
“四少奶奶,瑞祥家的来了,说有事找四少奶奶,我问她什么事,她又不肯说,说要亲自见四少奶奶。”
靑螺进来禀报的时候婧姝正在看账册,见靑螺这么说,婧姝把眼皮从账册上抬起来,边合上账册边说:
“你让她进来。”
“是。”靑螺转身去了。
此时屋里只有婧姝一个人,冰玉和绵绵都下去吃饭了,她想,瑞祥家的来干嘛,她不是早就被五姑娘撵出去了吗,因为她儿子做了那个事,纹茜一气之下就把她撵了出去,她男人原先是当铺里的朝奉,因为儿子的事让纹茜革了职,要不是有人替他求情,纹茜早就打发这一家子回老家了。如今瑞祥一家在庄子上做事。今天瑞祥家的来找婧姝,不知所为何事。就在婧姝揣测的时候,瑞祥家的已经在靑螺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四少奶奶,人来了。”
“让她进来。”婧姝话音刚落,门帘就被掀了起来,跟在靑螺身后的不就是瑞祥家的吗,几个月不见,婧姝见她似乎老了很多,庄子上的活又苦又累,哪有先前在府上当差的时候这么轻松悠闲,难怪会一脸沧桑。
“四少奶奶。”瑞祥家的局促的站在门口,没有婧姝的允许不敢进来,脸上带着讪然的神色,跟从前那个说话嘎巴脆,做事一阵风似的人简直天壤之别。
婧姝见到一脸憔悴的瑞祥家的吃一惊。
“进来吧,别站在门口。”
“是,四少奶奶。”瑞祥家的朝里面挪了几步。
“你找我有什么事?”婧姝道。
瑞祥家的颤颤巍巍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婧姝好奇的看着她手上的布包,不知里面包了什么东西,但看形状发现是圆形的。
“四少奶奶,这个我找到了。”瑞祥家的掀开布包,呈现在婧姝眼前的是一根黄灿灿的金项圈。
婧姝一脸疑惑的说:
“这是——”
瑞祥家的唏嘘着说:
“这就是我们家那个不争气的偷拿的五姑娘的金项圈。”
“你把它给我干什么,拿回去。”婧姝了解纹茜的脾气,自从大娘让她主持中馈之后,纹茜对她充满了敌意,现在瑞祥家的把金项圈交给自己,肯定想让自己帮她把项圈还给纹茜,婧姝不想做这个中间人,边推却,边说:
“你要么拿回去,要么自己把它交给五姑娘,最好让你儿子进来亲手把项圈交到五姑娘手上。你儿子可是五姑娘的干儿子,世上哪有这样做干儿子的,不孝敬母亲也就罢了,居然还偷母亲的东西,偷了之后还不知悔改,硬说东西不是他偷的。让你儿子进来,叫他亲自把项圈交到五姑娘手上。”
“四少奶奶。”就在这个时候,瑞祥家的在婧姝面前跪了下来。
婧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道:
“你干嘛给我跪,你要跪也是给五姑娘跪,你儿子对不起的人是五姑娘,不是我。”
瑞祥家的未语先流泪,只见她哭着说:
“四少奶奶还让我儿子把项圈亲自交到五姑娘手上呢,如今我连他去了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自从他偷了五姑娘的项圈后,他父亲下死劲打了他,他就跑了出去,说再也不回这个家了,原先我和他父亲都以为这孽障随口说说的,没想到三个月时间过去了,他真的连家门都不迈,问几个平时跟他要好的朋友,都说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我和他爹急坏了,四处打听他的下落,可至今仍没有他的消息。为了这个孽障我们夫妻两个不知流了多少泪,他爹一病不起,连活都干不了,如今只剩下半条命了。想起这个孽障不顾家中年迈的父母一走了之,他父亲恨的骂一阵,想到我们两个在四十岁上才生的这个孽障,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他父亲又气得直哭。如此他父亲竟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从前天开始滴水未进,嘴里一直说着胡话,我见他快不行了,不想他受这种苦,就问他,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那个孽障是不会回来了,你别念记他,如果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说出来让我听听,如果我能替你了却就一定替你了却,这样你即使去了也没有遗憾。”说到这里瑞祥家的已经泪流满面。
她说的这些都是婧姝不知道的,原来瑞祥快不行了,不用问,瑞祥的遗愿肯定是让他老婆来还纹茜的项圈。只是这项圈早不还,晚不还,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还?这让婧姝觉得很奇怪。
“我还是那样,项圈你自己去还给五姑娘,我是做不得这个主的,再说,只有你亲自去还才显出诚意,我去替你还,那算个什么?”婧姝道。
瑞祥家的唏嘘着说:
“不瞒四少奶奶,我已经去找过五姑娘了,但是她不肯见我。”
“你有没有对她说要把项圈还给她?”
瑞祥家的苦涩的笑了笑,说:
“我还一句话没说,想让底下的小丫头进去给我通报,说我想见她,她就已经命人把我赶出来。”说着,瑞祥家的又哭。
纹茜的火爆性子婧姝是知道的,她这样待瑞祥家的也合乎她的性子。
婧姝见瑞祥家的实在可怜,儿子不知所终,丈夫又快死了,不免对她心生同情。
“你到我这里来难不成想让我替你把项圈还给五姑娘,万一五姑娘连我也不肯见怎么办?”婧姝道。
瑞祥家的哭哭啼啼,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是我们家瑞祥最后的遗愿,如果连这个也无法实现的话,我们家瑞祥肯定死不瞑目。说到底是那个孽障不争气,谁知道他会偷他干妈的东西,偷了之后又一走了之,叫家里的父母吃苦受累。如今他爹快去了,连想见他最后一面也不能,呜呜呜——”说着,瑞祥家的失声痛哭起来。
婧姝皱起了眉头,她实在不想理会这些事情,无奈生性善良的婧姝实在见不得人在她面前哭,她心一软就答应了瑞祥家的。瑞祥家的对婧姝感激不尽,此时冰玉和绵绵正好吃了饭进来,两个人见了瑞祥家的,一个说:
“咦,什么地方来的不速之客。”
另一个说:
“靑螺,你是怎么办事的,居然放这样的人进来?”
靑螺见绵绵说她,眨巴着眼睛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瑞祥家的把项圈交给婧姝之后就走了。
等瑞祥家的走了之后,绵绵问婧姝:
“姑娘,她来干什么?我见她凄凄艾艾的,像家里死了人似的,她来找你准没有好事?”
婧姝把缘故说给绵绵和冰玉听,两人这才知道原因。
冰玉拿起桌子上的金项圈,翻转着看了看,道:
“炸的黄黄的,果然是好东西,先前不是说项圈找不到了吗,这回子怎么又有了,莫非它自己长腿跑了出来。”
绵绵笑道:
“哪里是它自己长腿跑出来的,分明是她见瑞祥快死了,才舍得拿出来,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婧姝叹息着说:
“现在她把项圈扔在我这一走了之,我正愁不知道怎么把它交到五姑娘手上呢,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小少爷出面做这个事。”
“让小少爷出面?”绵绵诧异的说。
婧姝点着头道:
“先前瑞祥的儿子因为仗着是五姑娘的干儿子,所以就污蔑小少爷说项圈是被小少爷偷走的。后来事情总算水落石出,小少爷才沉冤得雪,我想让小少爷亲自把项圈交到五姐姐手上再好不过,你们说呢?”
绵绵憨憨的笑了笑,道:
“我一向都不大懂这些,你问冰玉吧,冰玉懂的比我多。”
冰玉皱着眉想了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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