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永正回头一看,见站在身后不是纹茜吗。
“五姐姐。”金永正涎着脸对纹茜笑道。
纹茜对站在边上手拿笤帚的丫鬟们说: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居然放一个花子到六姑娘屋里来,还不快给我照实打下去。”
丫鬟们毕竟不敢动手,一个个踯躅着。
纹茜见状,拿了站在边上的一个丫鬟手上的笤帚,噼里啪啦朝金永正背上打去,边打边说:
“还不快滚出去,这里是姑娘屋里,岂是你这个花子来得的。”
“五姐姐睁开眼看看,我不是花子,是六姑爷。”金永正大叫了起来。
纹茜装作没听见,笤帚还是像雨点似的朝金永正身上打去。
“你个花子竟敢冒充六姑爷到这里来捣乱,六姑爷青葱似的一个人,怎么会像你这样臭不可闻。”
金永正边躲闪纹茜手上的笤帚,边说:
“我真是六姑爷,五姐姐就别打了,我知道自己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我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以后一定会好好待纹艾。”
纹茜打累了,一只手扶着笤帚,一只手叉在腰上,边喘边说:
“你真是六姑爷?”
金永正一脸讨好的说:
“我真是六姑爷,如假包换。”
底下的丫鬟见金永正这么说,都抿着嘴偷笑了起来。
此时一直站在门口的纹艾终于走了过来,金永正膝行到纹艾跟前,抱着纹艾的腿大哭了起来。
“娘子,相公对不住你,娘子原宥相公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在外面吃的那些苦头真够我受的,你看我是一路要饭回来的,记得大雪纷飞那几天我差点冻死在路上,还好一个好心的老太太给了我半碗粥我才熬过来。”
纹艾诧异的看着金永正,说:
“你喝了老太太的粥,为什么不做她的女婿?”
金永正哭丧着脸说:
“娘子你就别打趣我了,当时我都快饿死了,就算老太太有一个天仙似的女儿,我都不会看人家一眼。”
纹艾红着眼圈,对纹茜说:
“姐姐,今天我要你做个恶人,我身上不好,你的身子骨比我硬朗,替我用笤帚好好教训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说着,纹艾伸手怒指着金永正,恨道:
“你温饱思淫欲,饿的快死了,就算面前站着一个绝世美女都不会看一眼,你原先是走街串巷卖狗皮膏药的,因为运气好,治好了老太太的病,老太太一时看走眼,以为你是个老成的,所以把我许配给你,你在我们家锦衣玉食,吃饱穿暖之后就有了花花肠子,你当我是死人吗,家里的婢女都被你淫遍了,如此还不算,居然跟何敏拦那个人贱人有了野种,那个贱人被强盗掳走,是老天开眼。我如果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人。”
金永正从来没有见过纹艾像今天这样说话这么横,样子这么狠,在外面吃了苦之后的金永正才体会到原先家里的生活简直是天堂,他见纹艾要赶他出去,抱着立柱死活都不肯松手。
纹茜想再这样闹下去也没意思,就把纹艾带走了,金永正爱怎么闹就让他闹去。
此时府上的人都知道六姑爷回来了,不过已经变成个花子,听说是一路乞讨回来的,路上还遭了强人勒索,他的相好何敏拦被强人掳去了。人们觉得这太不可思议,都说这是现世报。
只有婧姝不相信金永正的鬼话。
冰玉见四少奶奶坐在边上冷笑,忍不住问她笑什么。
婧姝对这些丫头说:
“金永正狡猾多端,他的话不能相信,什么遇见了强人,什么何敏拦被强人掳去了,什么他一路乞讨过来,照我看来这都是他编出来的谎话。”
绵绵狐疑的对婧姝说:
“他为什么要编出这种谎来骗人?”
婧姝冷冷的笑了笑,说:
“你们以为何敏拦是省油的灯吗?”
听婧姝这么一说,冰玉她们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不过她们实在没有兴趣理会这些人,宁愿讲一些有趣的话来消磨无聊的时光。
孙浩然很快就到了广陵,他空手而归,心里就像揣着一只小兔子似的惴惴不安。如今他最想知道的就是百合到底有没有那个病,二叔为什么要骗自己。
屏退左右之后,书房只剩下孙浩然跟叔父两个。这次回来孙浩然发现叔父比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更苍老了。
“束府的人对你说等清明节他们会让大管家把百合的棺椁运回家?”
“嗯。”孙浩然低着头呷了一口杯子里的茶。
孙老爷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坐在边上的侄儿,心里已经对他有了怀疑,孙老爷想,他肯定被束府的人收买了,所以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都不吱声。想到这里孙老爷又觉得不对,如果他被收买的话,为什么还要回来,他大可以一走了之。
过了会儿,孙老爷终于忍不住问道:
“百合的事查的怎么样?”
孙浩然轻轻放下茶盏,顿了顿,抬起头看着叔父,一脸严正的问他:
“二叔,你为什么要对我隐瞒?”
孙强愕愣的看着侄儿,一脸苦涩的说:
“我对你隐瞒什么了?”
孙浩然心想,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居然还跟我打马虎眼,想到这里,孙浩然不禁有点愤懑,只见他低垂着头,幽幽的道:
“百合有疯魔症,先前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孙老爷惊讶的看着孙浩然,颤抖着嘴唇,眼里含着泪,哆嗦着说:
“是谁污蔑百合,是谁,你把那个人说出来,我去找他理论!”言毕,孙老爷握住拳头在桌子上重重的捶了一下。
孙浩然讶然的看着叔父,觉得他的反应实在太大了,看到叔父这么激动,孙浩然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百合有疯魔病是束府的人告诉自己的,叔父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自己先前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想到这里,孙浩然再一次陷入了痛苦之中,到底该相信束府还是相信叔父?
“二叔,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百合是不是真的有那个病?”孙浩然语重心长的说。
孙老爷沉默着,像一座石像那样坐在椅上,好半天都不说话。
孙浩然急了,生怕叔父会有事,轻轻摇了摇他,道:
“这次我去苏州真是巧了,走到半路的时候正好遇到浩正,于是跟他两个一起结伴来到束府,说来也真让人纳闷,就在百合去世的前几天,三少爷娶的一房妾也死了,而且是中毒而亡,他们报了官,连官文我都看过了。”说到这里孙浩然停了下来,因为他想看一下叔父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是,叔父仍然一动不动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看到这里,孙浩然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他再一次怀疑是不是束府的人说的话。
“二叔,我的信你收到了吗?我让如旺给你送过来的。”
孙老爷用梦呓似的声音问侄儿:
“信,什么信?”
孙浩然诧异的看着叔父,惊讶的说:
“难道你没有收到我的信?”
孙老爷长舒一口气,幽幽的说:
“收到了。”
见叔父这么说,孙浩然不禁纳闷起来,想,你既然已经收到我的信了,为什么扣下如旺不让他回苏州?
“既然二叔已经收到我的信了,为什么不写回信给我?我在苏州可是日夜盼着二叔的回信呢。”
“我在广陵也日夜盼着你能查出百合的死因。”孙老爷见侄儿沉默不语,不禁纳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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