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有什么好说的,总之一句话,我死也不回孙家,除非你杀了我。”
颜氏皱起了眉头,语重心长的对小柔道:
“娘不会看走眼,姑爷一定会待你好,否则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仍然孤身一人。孙家也还是要你这个儿媳妇的,不然他们早就写下休书,把你休了。你仔细想想,先前是不是你做的不对,新婚之夜从夫家跑出来,孙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既然他们不计前嫌,你又有什么好嫌恶的,快点跟你丈夫回去,到了那边好好侍奉公婆,相信你公公婆婆看在你这么孝顺他们的份上一定不会怪罪于你。娘每过几个月就派人接你回家住几日,如此岂不两全其美?”颜氏一心想让小柔跟孙浩正回去,她眼前甚至浮现出将来小柔和孙浩正双宿双栖的美好景象。
“你要我回去,我只有一死,横竖我是不回孙家的,你别逼我,如果把我逼急了,我就去跳池塘,反正那里已经死了好几个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大不了束府再多一个冤死的鬼罢了。”小柔发下狠话,死活都不肯跟孙浩正回去。
颜氏甚觉无奈,她又苦口婆心的劝了几遍,小柔还是老样子,让她去孙家,她就死。颜氏无可奈何,只有看着女儿叹息的份,脑子里想着待会去找四少奶奶,让四少奶奶替她想想办法,看有什么法子能让小柔回心转意。
束府,秋香院。
孙浩然从药铺回来之后,把遇到贾缶的事跟孙浩正说了。孙浩正觉得惊讶,带着不相信的语气说:
“浩然哥,堂妹难道真的有疯魔症?”
孙浩然拧着眉想了想,苦笑着说:
“我们堂兄妹几个从小一起长大,从来没有听说过堂妹有那个病,肯定是这里的人污蔑出来的。”
此时孙浩正像想起了什么,对堂兄说:
“浩然哥,你难道忘了百合小的时候掉到河里,昏迷了好几天才醒的,二叔二婶急的什么似的,恐怕这个女儿要坏了,还好二叔认识太医院王医正,是他救的百合。”
孙浩然诧异的看着他,道: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那个时候我才只有十三岁,百合更小,不过有一天正好被我听见王医正跟二叔说的话,他说,孙小姐已经落下病根,将来可能会行为失常,二叔求王医正想办法救女儿,王医正摇头叹息了起来,意思是他也束手无策。”
听了孙浩正的话,孙浩然的心揪了起来,百合小的时候的确掉到河里险些丧命,但堂弟对他说的这些孙浩然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以为王医正救活了百合,百合已经没事了,哪知已经落下病根。
“我马上休书一封,让人送去广陵,问问二叔到底有没有这个事?”孙浩然道。
“那你快写吧。”孙浩正说。此时的孙浩正已经打算溜之大吉,无论百合的死因,还是二叔临行前的托付,都被利令智昏的孙浩正忘到了瓜爪国里。
信写好之后,孙浩然把它交给如旺,如旺连夜把信送去广陵。临走的时候孙浩然让如旺把二叔的回信带过来,如旺答应着,骑了匹快马去了。
颜氏见小柔态度强硬的说,如果让她嫁给孙浩正唯有一死。颜氏来到婧姝屋里,想让婧姝给她出出主意,看有什么办法能说动小柔。
婧姝以为四太太这么晚过来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哪知是为了小柔的事。婧姝心里明白,孙浩正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家伙,小柔跟着他不会有好果子吃,但她见四太太很想撮合他们,觉得如果自己说了不中听的话,可能会让四太太误会,以为她故意跟她做对。当一个人很想做某件事,而你说不能做的时候,那个人肯定会怨怼你,婧姝懂这样的道理,所以她尽量以委婉的语气劝四太太。
“七姑娘已经大了,再也不是五年前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所以我觉得这个事四太太还得多听取七姑娘的意见。”婧姝说。
颜氏笑了笑,说:
“你七妹的脾气难道你还不知道,她就是小孩心性,现在说不嫁,过不了多久又会改变主意了。我见大木是个好孩子,一口一声娘叫的可亲切了,再说孙家没有因为小柔的过错而怪罪我们,如此我们又有什么好挑剔的。”
婧姝知道四太太心里早就已经拿定主意,非要小柔跟孙浩正重归旧好,既然她早就有了主意,自己又何必做那个恶人。
“我知道了,改日我有空会去劝小柔,不过小柔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规劝得动。”
颜氏点着头,说:
“这个我也知道,只要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一向足智多谋,相信你一定能劝说小柔。”颜氏笑道。
婧姝谦虚的摇着手说:
“这我可不敢打包票,只能尽力而为。”
“你有办法的,我相信你。”看样子颜氏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婧姝身上,等她走了之后,冰玉和绵绵对婧姝说:
“四少奶奶,你真的要去做那个恶人?”
“是啊,姑娘,人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到好,竟一味往自己身上揽事。其实姑娘大可以说分不开身,大太太那边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那样不是干干净净吗,姑娘为什么偏不那样?”
“小柔如果肯听她母亲的话,四太太就不会来找我,就算我肯出面,小柔也肯定不会改变初衷,我先拖着,再见机行事。”婧姝说。
“也不知四太太是怎么想的,那位孙二公子我见过,油嘴滑舌的一个人,七姑娘嫁给他,比不嫁给他还要不好。”冰玉道。
“四太太肯定是被那个人的花言巧语迷住了。”绵绵说。
“我们不要议论别人的是非,我觉得四太太不会如愿以偿,七姑娘的脾气谁不知道,她说不嫁,谁都对她没有办法。刚才四太太自己也说了,七姑娘以死相威胁,如此四太太就更加不能得偿所愿,也不知四太太是怎么想的,那位孙二公子正像冰玉说的那样,巧舌如簧,这样的人怎么能托付终身。也许正如绵绵所言,四太太被那个人的花言巧语迷住了,改日我跟两位姐姐一起过去劝劝七姑娘,看能不能劝得动。”婧姝说。
主仆三人说了会儿话,不觉已经很晚了,忙梳洗了睡下。
孙浩然见如旺已经去了整整两天还没有回来,心下开始焦急,苏州到广陵路途并不遥远,如旺骑的又是一匹快马,不出半日就到了。但他去了何止半日,已经整整两天了,居然还没有消息。
“这可如何是好,莫非如旺让二叔扣留了?但二叔为什么要扣留如旺?不行,我要回广陵,亲口问二叔一些事情——”孙浩然想到这里的时候,听见外面的敲门声。
“少爷。”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阿财的。
“进来。”
阿财推门而入,一进来就带着惊讶的语气对孙浩然说:
“少爷,奴才刚才去二少爷屋里看过了,二少爷不在屋里,连他的两个小厮也不在。”
孙浩然一整天都没有看见他的那位堂弟,心里有点忐忑,刚才让阿财去堂弟屋里看看有人吗,阿财看了之后跑来说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除了屋里之外,我还叫你到园子里去找一遍,你找过了吗?”
“屋里,园子里,里里外外奴才都找过了,一个人影都没有,连孙二公子的两位随从都不见了。”
“糟了,出事了。”话音刚落,孙浩然已经大踏步走了出去。
孙浩正的屋子就在隔壁,一眨眼的功夫孙浩然就来到堂弟屋里。环顾四下,见这间屋子就像从来没有住过人似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上,炭炉里的炭是冷的,连桌子上喝到一半的茶都还在。
“阿财,把衣柜打开。”因为担心孙浩正卷款潜逃,孙浩然说话的声都颤抖了。“是,公子。”阿财照公子说的拉开柜门,呈现在主仆二人眼前的情景让他们大吃一惊,柜子里空空如也,除了几床被褥,什么都没有。看到这里,孙浩然如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太笨了,他的那位堂弟真的卷款潜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