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姝回到家,连衣服都还来不及换,碧莲就来了。
“我们才刚回来,你又来做什么?”冰玉见了碧莲笑道。
“嗨,我们家姑娘不放心,非要让我过来看看。”
绵绵指着婧姝笑道:
“人在这,你看吧。”
“你快回去跟你们家姑娘说,就说我已平安到家。”婧姝道。
“我走了,你们早点睡。”
“要不让我来送你吧。”绵绵调皮的说。
婧姝笑道:
“送来送去天都快亮了。”
“我也不放心你,让我来送你。”冰玉打趣着说。
碧莲笑道:
“我走了,谁都不用送我,我认得回去的路。”
绵绵走到门口,朝碧莲离开的方向道:
“碧莲姐姐路上小心。”
“好啰嗦的丫头,就这几步路我难道还不会走,快回去吧,外面冷,当心着凉。”
“四姑娘也忒谨慎了,居然还派碧莲过来瞧。”绵绵道。
冰玉拿了家常衣服给婧姝换上,婧姝说:
“都快睡了,就别换了。”
冰玉回头对绵绵笑着说:
“四姑娘从小胆就小,记得小的时候一到晚上就不敢出门,还要让丫鬟婆子都待在屋里,如此才不觉得害怕。”
“三姑娘和四姑娘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两个人的性子真是一点都不同,我觉得三姑娘跟五姑娘到有点像,只不过三姑娘不像五姑娘那么争强好斗罢了。”绵绵道。
“我们也常说,三姑娘像五姑娘。”说到这里,冰玉见婧姝一个人站在窗前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冰玉走上前去,对婧姝说:
“四少奶奶,我服侍你洗漱了睡下吧,明儿个就是三少奶奶的丧礼,天不亮就要起来。”
婧姝指着窗外,对冰玉说:
“我刚才看见弱蕊飞也似从那边跑过去,可能二少奶奶病况又有变化。”
“理他们呢,我们管好自己就是了。”
这时只见绵绵带着惶恐的口吻,压着嗓子,道:
“你们说,我们家是不是还要举行一场葬礼?”
“二少奶奶危在旦夕,听说流了很多血,连张大夫都束手无策。”婧姝道。
“最可恶的是二少爷,见二少奶奶这样,居然说出那种没人性的话来,连一向护着他的三太太都看不下去把他痛骂了一顿。”冰玉道。
“理他们呢,那是他们的家务事,与我们何干。他们先前不是说一家不管一家事,关起门来成一统吗,从前我们这边出事的时候,他们非但撒手不管,三太太还一直说风凉话,甚至站在我们家太太的窗下说那些令太太寒心的话,太太就是因为这个才病倒的。还好我们家姑娘、三姑娘、四姑娘跑去开导她,太太才不至于寻短见。”想到这些绵绵就觉气愤难平。
“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再说现在我们也不是好好的,到是他们那边,弄得家烦宅乱,鸡犬不宁。”
绵绵比冰玉高出半个头,扶着她的肩笑道:
“我觉得冰玉姐姐越来越像我们家姑娘。”
婧姝指着自己的鼻尖笑道:
“像我?”
绵绵点着头说:
“冰玉姐姐真的越来越像姑娘。”说完,绵绵一脸正式的加了一句:
“我没有胡说。”
冰玉讪讪的笑了笑,说:
“我哪有四少奶奶这么好。”
婧姝笑道:
“你别谦虚,连绵绵都说你像,难道还会有假?”
主仆三个说着话,不觉已经快子夜了,赶紧洗漱了睡下。因为明天就是三少奶奶出殡的日子,天不亮就要起来。
然而躺在床上的婧姝始终无法入眠,不知明天孙家的人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大太太一直担心孙家会借葬礼大闹,如果闹的话该如何处置?尽管大太太想了几套方案来应付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然而百密一疏,总有想不到的地方,孙家对孙百合的死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到现在为止还一概不知。
菊园,正房。
颜氏昨天晚上在小荣屋里睡,自己屋里的情况一概不知,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颜氏就起来了。
“娘,你干嘛起这么早?”小柔惺忪着睡眼对颜氏说。
颜氏边在冬梅的服侍下穿衣服,边说
“你难道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此时小荣也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今天是三少奶奶出殡的日子。”
小柔打了个哈欠道:
“我差点忘了今天是这么重要的日子。”
就在这个时候,春桃从厨房拿了铜壶进来,铜壶里盛的热滚滚的水是给颜氏她们梳洗的。冬梅见春桃冻得双颊绯红,冷得嗞嗞的吸着凉气,问她:
“外面有这么冷吗?”
春桃把在炭盆上烤暖的手捂在冻得通红的耳朵上,边在原地踏着脚,边说:
“外面冷的像冰窖子,不信你出去试试。”
“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外面肯定很冷,已经开了春了还这么冷,真是奇了。”冬梅道。
颜氏说:
“早春的天气有时候比腊月里都还要冷,只是这么冷的天,三少奶奶还要出殡,恐怕多有不便。”说到这里,颜氏幽幽的叹了口气。
冬梅挑了一支银色,一端镶嵌着一颗珍珠的发簪给颜氏簪在右侧发际,梳好头之冬梅捧着铜镜让颜氏端详,颜氏一只手拿着一面靶镜照在脑后,这样就能看见后面的发型。
颜氏放下靶镜,同时冬梅也把举在手上的铜镜放了下来。颜氏转身看着两个女儿,对她们说:
“你们两个今天打扮得素一点,玉香、穗儿,把上次我让你们两个收起来的月白纱的孝服拿来。”
“是,太太。”玉香、穗儿答应着去了。
小柔披散着一头长发走上前,说:
“娘就连孝服都替我们准备好了。”
颜氏笑道:
“你们是我的女儿,你们的事我难道还会不经心,统共给你们做了三套孝服,一套冬天穿,一套春秋天穿,一套夏天穿。你们的身量比小的时候长高了很多,几年前老太太没的时候,也给你们做过孝服,不过现在已经不能穿了,这次又给你们重新做了几套。”
不一会儿玉香和穗儿两个拿着两套孝服进来了,颜氏对她们说:
“把琵琶纽的那件给你七姑娘。”
“是,太太。”玉香手上捧着的正好是琵琶纽的。
“不知二嫂怎么样了?”小荣道。
穗儿说:
“刚才我和玉香姐姐从那边过来的时候,正好遇到流苏,流苏说二少奶奶已经醒了,不过还是很虚弱。”
颜氏点着头说:
“算她命大,都成血山崩了还能捡回一条命。”
“不过昨天遛鸟的那个主说的那番话真真寒心,二嫂没有被她气死才是造化呢。”现在小柔以遛鸟的那个主指代二少爷,自从被这位不着调的二哥打了之后,小柔就再也不想见到那个人。
“那个人还提他干嘛,眼看自己的妻子命悬一线,他居然说出那种没良心的话来,也不知道二少奶奶有没有听见,我想她在昏迷中应该没有听见,否则早就被他气死了。”颜氏想起昨天二少爷打小柔的情节,至今仍愤懑难平。
母女三个说着话,不想星邈来了,他给母亲和姐姐们带来一个好消息,老爷已经能坐了,早起还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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