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你找我有事?”当丫头们在外面议论慈安堂的苋菜饭怎么好吃的时候,婧姝和颜氏来到里间,婧姝不知四娘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只见四娘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她压低声音对婧姝道:
“四少奶奶可知阿四死了?”
婧姝哀伤的点了点头,说:
“我已经听说了,原来阿四就是张根家的女儿,夫妻两个只有这一个女儿,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两口不知会哭成什么样。”
颜氏长长的叹了口气:
“哎——,张根家的两口子老实本分,阿四这丫头先前我也见过,长得像她爹,见了人就笑,怎么可能是个贼偷。不瞒四少奶奶,贼偷另有其人。”
婧姝见颜氏说的正式,觉得她把自己叫到屋里来,为的可能就是告诉自己谁是真正的贼偷。婧姝猜的没错,颜氏此行就是来给她通风报信的。
她压低声音,对婧姝说:
“我的陪房春桃的男人在咱们家当铺里做朝奉,前几天有人拿了一对镯子来当,镯子上清清楚楚写着五姑娘的名讳。”
听到这里婧姝忍不住问颜氏:
“那个偷东西的人也太笨了,怎么不看看清楚就去当,而且当的还是我们家的当铺。”
颜氏微微一笑,说:
“四少奶奶有所不知,当镯子的是一个孩子,可能他年纪小想不到这些。说出来四少奶奶可能不信,偷镯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五姑娘的干儿子,有福。”
婧姝吃一惊,对颜氏道:
“这就怪了,她干儿子怎么会偷她的东西?况且那天五姑娘让奴才们跪在院子里审问的时候,听说有福的娘常大娘也在,难道他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偷了姑娘的东西?”
颜氏道:
“若不是有福把镯子拿到咱们家的当铺里来典当,而且这家当铺的朝奉正好是春桃的男人,事情原本可以瞒住,春桃的男人因为和有福的爹相交甚好,所以等他拿到镯子之后,就转手把镯子给了有福的爹,让他把东西还给五姑娘。有福的爹把有福狠狠打了一顿,但几天之后五姑娘忽然说自己的镯子不见了,还把奴才们全都叫到院子里跪着,如此看来镯子没有交到五姑娘手上。”
婧姝在颜氏边上坐了下来,道:
“那天五姑娘审问下人的时候有福的娘常大娘也在,听说她不停撺掇五姑娘惩治阿四,如此看来常大娘这么做是想找替死鬼。”
颜氏惊讶的说:
“真有此事?有福的娘唆使五姑娘逼阿四承认镯子是她偷的?”
婧姝点着头,说:
“五姑娘屋里的红拂也说常大娘那天的表现很反常,好像跟阿四有什么怨结似的,一个劲撺掇五姑娘,说现在贼偷找到了,姑娘一定要好好惩戒她,以儆效尤。现在想想阿四真是冤枉,她根本就是无辜的,贼偷另有其人。”
颜氏哀叹着说:
“真正的贼偷是她的干儿子,阿四做了替罪羊,为此还丢了性命,纹茜若有良心,应该去阿四灵前上炷香,表表歉意。”
婧姝见四娘这么说,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此时绵绵她们四太太和四少奶奶在里面低声耳语,就说:
“你们猜四太太和四少奶奶两个在说什么?”
冰玉打趣道:
“该不会商量着怎么请慈安堂的尼姑回来做苋菜饭给大家吃吧?”
小柔笑道:
“我娘已经说了明天就请慈安堂的尼姑回来做苋菜饭给大家吃,我已经预订好了,我要吃两大碗。”
小荣啧了啧嘴,伸手揉着姐姐的肚子说:
“你太会夸海口了,你这里若能装得下两大碗饭,我就服了你。”
此时颜氏和婧姝正好从里间出来,两人见这几个人还在讨论吃苋菜饭的事,颜氏向大家保证明天肯定做给大家吃。众人说笑了一回,颜氏母女三个也就回去了。
“筝儿,你随我到五姑娘屋里去。”婧姝对筝儿说。
丫头们不知四少奶奶连夜跑去五姑娘屋里所为何事,婧姝也不方便跟丫头们解释,带着筝儿来到纹茜屋里。
因为潘氏和老爷住在天云观,那边的角门锁着,婧姝和筝儿只能从西边过去,如此就要多走几步路。小丫头在前面打着灯笼,婧姝和筝儿走在后面,快来到纹茜院里的时候,婧姝眼尖,见大少奶奶的小厮来喜从那边过来。此时来喜也看见了婧姝,停下来低头哈腰的说:
“四少奶奶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婧姝好奇的打量着来喜,见他红光满面,身上还有一股酒味,就知道肯定在什么地方喝了酒刚回来:
“你怎么在这儿?”婧姝想你不是应该在大少奶奶那边服侍吗,跑五姑娘这边来干什么。
来喜在心里喊了无数遍,这可真是奇迹啊,大少奶奶她们想尽办法要害她,她居然能够安然无恙,如果不是神灵庇佑又是什么呢。来喜觉得四少奶奶是受神灵保佑的,以后若还想害她,他再也不干了。
“五姑娘找我有事相商,四少奶奶请。”来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婧姝狐疑的看着他,心想,你是大少奶奶的人,五姑娘怎么会找你,你们干的勾当是见不得光的,所以才会趁天黑没人的时候做。
“四少奶奶小的告退。”来喜低头哈腰倒退了下去。
“四少奶奶,你看他,油嘴滑舌,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他看上了我们家太太屋里的瀮烟,想娶瀮烟姐姐为妻呢。”筝儿道。
“哦。”婧姝第一次听说这个事觉得有点吃惊。
“我听说贵嬷嬷想把瀮烟许配给她的内侄,说了几次都被瀮烟拒绝了,冰玉见过她那个内侄,说长得其貌不扬,嘴又特别大,难怪瀮烟会拒绝。”婧姝道。
“四少奶奶还不知道呢,来喜也拖贵嬷嬷做媒,要娶瀮烟姐姐,贵嬷嬷是宁愿把瀮烟姐姐许配给她的内侄也不会把瀮烟姐姐给来喜的。这来喜身上没有一点优点,整日吃喝嫖赌,谁要是嫁了他,那才叫作瞎了眼呢。”
婧姝笑道:
“没想到你年纪不大,这么会看人,我也觉得来喜贼眉鼠眼,不是个东西。”
主仆两个来到纹茜院里,一进去就听见纹茜高声说话的声音。
“他背后若没有人护着,敢对我这么嚣张吗?这哪里是来问我借钱,根本就是来向我敲诈勒索的!”
“姑娘消消气,他下次若再这样,我们就去跟她理论。”这是红拂的声音。
婧姝心里正在纳闷,红拂要找谁理论,此时只听纹茜说:
“我和她是一条船上的,这条船如果沉了,她以为她能活?哼,船沉了的话大家就一起死,我们本来就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虽说来喜是她的人,可她难道不知道来喜这种人是很容易用银子买通的吗,红拂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容易垮掉的。”
筝儿凑在婧姝耳边说:
“四少奶奶,这些人又在干坏事了,不知这次她们要害的人是谁?”
婧姝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静声的动作:
“轻点,小心被她听见。”
原来刚才来喜是来跟纹茜要钱的,说是赌输了,欠了人家十两纹银,今天是最后期限,如果还不还就要他好看。纹茜有把柄捏在来喜手上,那天正是她指使来喜绑架来给四少奶奶看病的何大夫的,现在何大夫死了,如果纹茜不肯给钱,担心来喜会把她这个幕后指使抖出来,无奈之下纹茜给了来喜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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