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再多事也没用,全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束星达见文茜说他,站起来连头也不回就走人。潘氏气得嘴都歪了:
“你们看看他的德性,我是拿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文茜、文艾记住为娘的今儿个说的话,从今往后就当我没有生过他这个儿子。”
文茜见潘氏这么说,劝道:
“娘你这又何苦?他的性子难道你还不清楚,吃软不吃硬,越是跟他对着干,他就越来劲。”
“你别在娘面前装好人,谁不知道你是大娘的人,在这个屋里我才是主,将来你们都还得靠我,也不想想自个的身份,都已经嫁出去了干嘛还住在我屋里,饶是这样也就算了,还吃我的用我的,说穿了你就是一个大反叛,成日界跟在大娘屁股后面屁颠屁颠。”
文茜没想到星达会说出这种话,委屈的直掉眼泪:
“你说的还是人话吗,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亏待你了,就拿你贪墨家里的钱这个事来说吧,若不是我去求大娘,照爹的性子已经把你逐出家门了。你居然说我吃你的用你的,还赖着你的屋子不肯走,呜呜呜——”文茜越想越憋屈,忍不住失声痛哭。
潘氏忙安慰女儿,关露祺也说了束星达几句,田方见妻子哭成了泪人,既心疼又气愤,心疼的是文茜哭的好不伤心,怕她哭坏了身子,气愤的是他亲眼看见文茜为星达做了很多事,没想到星达今天会说出这么没有良心的话。星达对自己的亲姐姐都这么绝情,何况他这个做姐夫的,田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劝文茜:
“你别哭,被你这么一哭我这心里就更烦了。”
潘氏也安慰文茜:
“快别哭了,你住的是娘的屋子,吃的用的也都是娘的,干他何事,他这样对你可见他的心有多冷。”
星达见娘为了文茜数落他,气的提着鸟笼出去了,潘氏恨得直跺脚。
“娘,你别气,他爱怎么着随他去,他如今的心思都在那些金丝雀上,每个月的月例差不多都让他买鸟了,我还要吃药,家里已经所剩无几。”关露祺说着红了眼圈,大伙见状忙安慰她。
此时一直坐在边上不出声的金永正终于开口了,他问关露祺:
“上次我替你开的一剂药还在吃吗?你和文艾的体质差不多,都是脾虚燥热之症。”
关露祺道:
“早就不吃了,我如今只吃养生保命丸。”
金永正笑道:
“吃这个也使得,恐怕比我开给你的药贵多了,文艾先前也吃这个,指甲盖大小的一粒丸药就要一两银子。”
潘氏道:
“姑爷也忒小家子气了,咱们家别说一两银子一粒丸药,即使一百两银子一粒都吃得起。”
金永正陪着笑,对潘氏说:
“娘言之有理。”
潘氏说乏了想歇着,只留文茜一个人服侍。关露祺心想,把人支开了母女两个好说体己话,难怪星达会来气,女儿不像女儿,儿子不像儿子,这就是所谓的大富之家。
等屋里只剩下母女两的时候,潘氏才开口:
“你看看你哥哥那样儿,我的心都被他伤透了。”
文茜见只有娘儿两,就有什么说什么,她带着责备的语气对潘氏说:
“你也真是的,知道哥哥是那样的性子,何苦去招惹他。”
潘氏见文茜不理解她,哀叹道:
“你还没有孩子,不知道为娘的心,等你将来有了孩子自然会懂的。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那姓杨的小子犯了事能网开一面,星达为什么不可以,况且他还是姓束的呢。”
文茜道:
“如今爹病着,实权都在大娘手里,可惜大娘对我们一直有隔阂,娘总怪我替她办事,我其实是心在曹营身在汉,哪里不替家里人着想了?”
潘氏见文茜面有难色,拿起茶盅呷了口茶,笑道:
“你上次的燕窝粥是倒掉了还是喝掉了,我最近老想着喝燕窝粥。”
上次文茜熬了燕窝粥来孝敬潘氏,潘氏跟朱氏闹不快,正在气头上,害得文茜无辜被她责骂,到底是亲生母女,潘氏始终想着要找机会安慰文茜,今天就故意在文茜面前说想吃燕窝粥。
文茜和母亲没有隔夜仇,见潘氏这么说,以文茜的聪明劲早就猜到母亲哪里真的想吃燕窝粥,她这是为上次的事过意不去,向她道歉。
“娘爱吃我待会就让厨房给你做。”
潘氏感慨不已,叹息道:
“如果你和你哥哥换个个就好了。”
文茜心想,到底是儿子,再怎样都帮衬他,我若跟他换了个个,你老人家就是个有福的。
“你可知昨天七姑娘去四少奶奶屋里大闹了一场?”潘氏道。
文茜点了点头,说:
“我早就听说了,以为娘不知道,正想跟你说呢,娘的耳报神比我的灵验多了。”
潘氏傲慢的嗤了下鼻,道:
“那是,我可是你的娘,走的桥比你走的路还要多呢。你说七姑娘是被哪个挑唆的?”
文茜指了指关露祺屋子所在的方向,道:
“是她?”
潘氏惊愕地说:
“你肯定?”
文茜笑道:
“虽然没有证据但也**不离十,我隐隐约约听见她在二房那边放了个奸细。”
潘氏道:
“我看挑唆的人不是她,是她。”潘氏伸出一根食指给文茜看。
文茜一猜就知道是大少奶奶:
“娘说是大的那个,可有凭证?”
潘氏笑道:
“做了见不得人的事难道还会带出幌子来,她最会使阴招,私底下人们都叫她什么,奸细。”
文茜呵呵笑了笑,说:
“娘连这都知道,可见你平常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不过话得说回来,若想在府上生存,是不能做好人的,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潘氏附和女儿说:
“可不是,明里一盆火,暗中使刀子,这样的例子多了去,姓杨的贪墨广陵成家的货款,姓朱的用官中的钱为之开脱这个事是大少奶奶说给我听的,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二房那边瞒得很紧,若不是出了奸细怎么会走漏风声。”
文茜道:
“娘的意思是大少奶奶在二房那边也安插了奸细,哟,这就不好了,指不定我们屋里也有奸细呢?”
潘氏哼了一句咬牙道:
“若让我发现谁做了奸细,我就乱棍打死她,不用点霹雳手段怎么行。”
文茜附和的点着头,说:
“我跟娘一样,对那起子奴才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你若对他客气他还当你怕他,越发不把你放在眼里,娘,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我已经懂你的意思了,你想恢复哥哥的地位,重新让他在铺子里帮忙,但这必须得到大娘的同意,如今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尽管我平时在她身边帮衬,但你也知道她只是把我当奴才使,我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饶是这样,我还不死心,旁敲侧击了几次,可惜都被大娘挡了回来,以后就再也不敢提了。”
潘氏道:
“我就说你年轻没有经验,不抓住人家的小辫怎么成得了事,上次我已经撂下话来,给她三天时间考虑,她居然用官中的钱替姓杨的那小子摆平事端,如此我是不服的,除非把钱还回去,说穿了官中的钱是大家的钱,凭什么用大家的钱去替姓杨的那小子脱罪。若大房这次跟我来横的,我就告到老爷那里去,若老爷说不管这个事,我就告到官府去。”文茜见母亲一脸正色,知道母亲这次出手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