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不晓得被调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
苏嬷嬷平静的说道。
“这般巧啊!”若兰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点头。
“好了,我也不与嬷嬷兜圈子了!这个是毒药,比较疼,它会一边腐烂嬷嬷的身体一边又吊着嬷嬷的命,直至整个身体腐烂完。”
若兰从袖口里掏出来了一个绿色的小瓷瓶,接着又从袖口里掏出来了一把匕首放在了嬷嬷旁边的桌子上,小瓷瓶的旁边。
“这个,只开了一边刃。”
“又或者......嬷嬷让我锻炼自己冬天打井水洗衣,那我今日就让嬷嬷在沸水里泡澡如何?”
若兰每说一句话,苏嬷嬷的脸便惨白一分。
“嬷嬷选吧!”
若兰说的轻松随意,仿佛是在和苏嬷嬷讨论天气一样,任谁都听不出来这话是在让人选择自己的死法。
“怎的?嬷嬷不愿意?”
若兰将落在石桌上的一片叶子捡起来细细的把玩了一番,良久之后没等到苏嬷嬷的声音若兰皱了皱眉头将手里的叶子扔了下去。
“你这是动私刑。”
嬷嬷的嘴动了动,最后只说出了六个字来。
“私刑?嬷嬷对我动的难不成是公刑?嬷嬷在宫里这般长时间了,难道是被奉承迷了眼睛,以为自己是这宫里的主子了?”
若兰的语气瞬间凌厉了起来,那刮脸折骨之痛如今还历历在目,每每午夜梦回她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是怎样被按着生生打断了双腿双手,怎样被扔在那堆草上任自己自生自灭。
有时候她被噩梦惊醒都不敢相信自己如今好好活着,她甚至整晚整晚的不敢睡觉,怕极了如今一切才是个梦。
“当日我在你之下只能受你折辱,今日你在我之下,便也该有作为一个弱者的觉悟。相比起来我可没有嬷嬷你狠,你怕是已经不晓得自己手中沾了多少无辜者的鲜血了吧!我今日不过是在为自己和那些被你迫害的人报仇而已,嬷嬷下辈子要晓得夜路走多了总会碰见鬼的。”
苏嬷嬷看着若兰的背影渐渐变得模糊直至消失不见,随后无力的瘫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面,太阳一点一点落下去,天色也逐渐变得暗沉,苏嬷嬷无力地抬起了自己的手朝着那翠绿的小瓶子伸去,可就在要拿到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随后快速将一旁放置的匕首拿起来。
苏嬷嬷看着匕首笑了笑,她十五岁入宫,熬了十三年坐上浣衣坊管事之位,又六年坐上这掌事之位,做了一坊之主,拿捏着百十人的性命,自以为厉害非常,却忘记了自己依旧是个奴才。
殷红的血一点一点顺着指尖流到了地上,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渐渐变得微弱。恍惚之间苏嬷嬷的眼前浮现了一个沉默少话的女子站在一颗大榕树下目光坚定的看着远方。
“我一定会做成掌事嬷嬷,一定为你报仇!”
我什么时候忘记了自己努力的初衷,又是什么时候变成了曾经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苏嬷嬷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有一丝泪水划过她苍老的面容没入了衣服消失不见了!
“若兰姐姐,那浣衣坊的苏嬷嬷死了。”
小槐喘着粗气对正在拨算盘的女子说道。
“知道了!”
若兰的笔尖顿了一下,随后轻轻地说了一句,语气里有放松有释怀。
“若兰姐姐你可真厉害,如今看着真是像极了淳姑姑。”
小槐蹦蹦跳跳的走到了若兰身边看向桌案上放置的账本。
“胡说。”
若兰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笔,沾了些许的墨朝着小槐抹了过去,小槐立马闪开,两人便打打闹闹的离开了房间,须臾之后若兰回来将桌上的账本放进了妆台桌子底下的抽屉里,转身出了屋朝着东边走去。
走至半路便恰巧遇见了盛装打扮的楚岁岁。
“若兰你来的正好,我刚巧说要找你去呢!”
“公主这是要去干什么?”
若兰有些疑惑,楚岁岁向来是不喜繁重首饰的,怎的今日满头插遍了珠钗,远远望去真是恶俗极了。
“今日皇兄为净安的五皇子接风,刚差人来说让我也一同出席。”
楚岁岁朝着若兰眨了眨眼睛。
若兰有些失笑,她实在是不觉得楚岁岁对那五皇子有意思,甚至她总觉得自家殿下今日是专门去膈应那五皇子的。
兮荷看着楚岁岁与若兰两人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样子有些黯然。
楚岁岁按照上一世自己的印象为尹青黛指了路,让其前些时候便已经去往了西南部疫情最开始发生的地方。而这宫中的一切也都由若兰接管了,兮荷在一旁辅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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