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背影,小声说:“宁夏……被江逸尘救走了。”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其实,依照他的实力,将宁夏半路截下,跟江逸尘手下的人拼个两败俱伤,也不是不可能,但他却命令手下的人不许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宁夏带走。
他是怕莫致远对宁夏施毒手,才故意这样的。为什么被宁夏和江逸尘逃走,理由之前他也已经背得充分,可是当见到莫致远后,他仍旧不免有些心虚。
果然,莫致远听到这,猛然间转身。真皮的办公座椅摩擦在红木桌边,发出一声细微的摩擦声。
“什么?废物!”他气哼哼的盯着莫连和。
其实他跟自己长得十分相像,办事能力也是一顶一的,这个儿子其实很优秀。只不过,他的母亲是那样一个贱货,这就让他无法喜欢上这个儿子,让他无法将莫氏的基业分一半给他!
他看着莫连和英俊的脸,和扎在身后的长发,气急败坏。莫致远一只手指头直戳莫连和的前胸,愤愤的说:“你居然让她跑了,你知不知道她对你弟弟都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我要让她死,她怎么可以活?”
莫致远的力气特别大,手指一下一下戳在前胸,戳的莫连和胸口直痛。他咬牙,硬生生的忍住。
小时候,他刚刚被带回莫家,就被爷爷送到了地下势力。挨打,受伤,受羞辱,那是经常事。他不明所以,又好面子,自他第一次在地下势力挨了欺负,跟莫致远撒娇求安慰,被
他一脚踹开老远之后,他就决定,以后坚决不再莫致远跟前掉一滴泪,坚决不再跟他求饶,不再跟他撒娇。
莫连和沉默,任由莫致远的手指戳住胸膛。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办不了!我养你这么多年做什么?”莫致远声色俱厉,每次面对莫连和,他就没法平心静气的跟他谈话。
“我怕江家有陷阱,才下令停止追捕的。”莫连和低头,“是我判断错误,甘愿领罚。”
“领罚有个屁用!”莫致远气哼哼的说道,他的拳头紧攥,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莫连和,整间屋子立时陷入一种恐怖的静默。
半晌,莫致远无奈的开口。“你判断失误,去宝叔那领鞭子去吧。”
莫连和点头,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从小到大,他没少挨宝叔的鞭子,宝叔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命苦,每次都不肯用力打。
一次,他在与对手的打斗中输了,按例又得到宝叔那领鞭子。宝叔心疼他,打得很轻,只是在后背留下些血道子,不至于皮开肉绽。
哪知恰巧被来这里查看的莫致远发现,他派人将宝叔狠打了一顿,又勒令他用力鞭打莫连和,之后又亲自检查过后才点头表示满意。此后,宝叔都不敢照顾他,唯恐他再受一遍皮肉之苦。
莫连和嘴唇紧紧的抿住,他走得很快,唯恐脚步一慢,眼泪就会抑制不住的;流下来。
他不明白,连宝叔都会心疼他,为什么他的亲生父亲不光不心疼他,反而十分厌弃他。他不明白……
“阿和,”莫孺琛得知消息,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果不其然,莫连和脸色十分差劲,他垂着头,长长的头发中都透着一丝沮丧,丝毫不见平日里谈笑风生的那股劲儿。
“哟,你怎么来了?”莫连和抬头,刚才那股沮丧被他迅速掩藏起来。他的脸上又挂上了平日里那种没正型儿的微笑。
莫连和抬手松了松领带,显然,身上的西装让他觉得有些不适。他耸耸肩,无奈的望着莫孺琛。“非得穿这个,你知道,这怎么是我的风格。”
莫孺琛不由得十分担忧,从小到大,莫连和都是这个样子,难过的事情从来都藏在心里,在他面前永远都是这样一副面孔。
他一把抓住莫连和的胳膊说,“阿和,是不是爸爸又罚你了?”
莫连和不动声色的甩开莫孺琛的手,笑着说:“别逗了,谁敢罚我?”他将脖颈上的领带一把抽了下来,在右手上缠了几圈,握紧成拳,作势在莫孺琛面前比划着,一个虚空的右勾拳,虎虎生风。“先跟我试吧试吧再说。”
看见他这幅样子,莫孺琛心头一酸,无声叹息。莫连和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此时他越是开心,说明他越不高兴。不过他也知道,莫连和不肯说的事情,无论是谁,他都不会吐露半句的。
莫孺琛展开双臂,给了莫连和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他耳边沉声说道:“大哥,对不住!”
莫连和心中感动,这么多年,不论莫致远对他如何,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总是在自己身边,尽管小时候,他没少出状况,自己也没少因为他受处罚,但最起码,他都让自己感受到了亲人的温暖。
想到这里,莫连和几乎就要失控,他强忍住内心澎湃的情绪,咧嘴一笑,大大咧咧的说:“你脑袋秀逗了?堂堂莫家大少爷,怎么弄得跟个娘们儿似的?”
莫连和一把推开莫孺琛,脸上挤出一个嘲笑般的表情,将西装外套往肩膀上一搭,大摇大摆的离开。
莫孺琛望着他的背影,有瞧了瞧莫致远办公室紧紧闭合的大门,他咬了咬牙,终是没说什么,离开了莫致远的公司。
江逸尘竟然将那女人带走了,莫孺琛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
莫家与江家想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会儿,江逸尘这小子竟然公然踩过了界,惹到他莫孺琛的头上,他不能就这样忍气吞声。
想到这,他踩下油门,快速启动引擎开着车朝余年那边开去。
自打宁夏来过,将余莲从濒死状态下救回来之后,余年就将她转移到自己家别墅的地下室去,将她绑在原来艾文惜睡过的床上。
什么要静养,什么不能激动-乱七八糟的,他可听不进去。
谁叫艾文惜那女人到死都不肯正眼瞧自己一眼,谁叫余莲是她的女儿,又长着一张同艾文惜一模一样的脸。
余年搓搓手,笑眯眯的看着被捆绑在地下室大床上的余莲,他觉得,她就是上天派下来,继续替艾文惜偿还她的债的。
余莲身穿薄薄的真丝睡裙,丰满的上位包裹在睡裙中,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
她无力的躺在大床上,一双眼半开半合,眼见着余年下来,她惊得猛地长大双眼,顺势就想要坐直身子,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动弹不得。
宁夏浑浑噩噩的从梦中醒来,这次跳楼对她的身体伤害很重,虽然她不断的用异能在为自己治疗,可是因为气血不足,异能的分泌量也只是平时的十分之一,所以她恢复的异常缓慢。
她不经意的抬眼,只见江逸尘坐在边上,单手扶住脑袋,眼睛轻轻闭着,修长的睫毛搭在下眼睑,被灯光晃出好看的倒影。像两张小刷子,盖在上面。宁夏身上的绷带被拆下去一层,四肢灵活了许多。她忍不住轻轻坐起上身,倚在床头,瞧着江逸尘熟睡的面孔。
他其实长得很阳光,跟莫孺琛不相上下。宁夏看着,此时的江逸尘还没有长成八年后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商人,而是由一个男孩,一步步向那方向迈进的过程。他的眉间已经隐隐的有了几道细纹,宁夏看着他熟睡的容颜,不禁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知道,八年间他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