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观想符纹,祭炼归墟漩涡。及待功行圆满,老树种子破发新芽,便采冥河浇灌,化生老树阴神。这本是一场水磨功夫,当要耗时良久。而我借由老树真种补全了七十二种道韵符纹,自身根基已偏离了冥河,转是靠向先天魔神。如此一来,成就阴神怕要拖延更久……”
思及前路漫漫,聂冲叹了口气,接着迈开脚步,转往东方行去。
这一回,他却是要赶往北海,试看弄否将丁引许诺的《血神经》与《心魔咒血集卷》拿到手中。
对于这两门道法,聂冲原本抱的是可有可无的心态,但这几日赶路的经历,却激生了他一睹半部《血神经》的念头。
以他所知,这一门来自血海的道法,教授的是以精血、元气来成就神魂的法门。
传说中,丁引炼成此法后,乃将肉身炼成八百血神,散则为光,具则成形,平素以神魂驱策,妙用还要胜过许多法宝。
聂冲的肉身虽因化入了老树真种而变得神异不凡,但他一来没有对应的玄部道法能够锻炼肉身,二来也认准了神部道路不愿改换,于是就想参照血神经的妙用,试看能否将这颇嫌累赘的肉身化去。
“依所知来看,血神道法并非舍弃肉身,而是改换了鼎炉的模样,使之能在虚实间转化,增益神魂妙用。我也不贪血神的厉害,只求能够借由此法摆脱累赘,免得出窍神游时还要紧张肉身。至于那心魔咒血道法,乃是西方魔教真传,同是走的神部道路,当也有许多神通能够借鉴……”
一边赶路一边思索,聂冲不知不觉来到一条大河旁边。正要施法度水时,他扭头往沿岸苇丛中望了一眼,“贼匪?”扬手掷出神剑,大片芦苇顿被齐根斩断,顷刻随风偏倒,显出一伙提枪带棒、面目凶横的人来。
这些人显然没有料到芦苇会倒,一时不禁有些惊愕;待看清聂冲面目,又都慌了心神。
有个胆子小的,一声不发软腿便倒;心够硬的一个,却在这时举弓便射,边还叫道:“做了他!”
惊慌之下,众人却都被这一言蛊惑,纷纷举起兵器向前方那绿袍长发之人投去。
聂冲见状屈指一抓,身前天地元气顿时板结成钢,轻易就将袭来的弓矢与兵器抵挡了住。
对面一伙人见得这神异手段,却都没了相持的胆量,各自尖声惊呼,转身就要逃命。
“结众为害,恃恶逞强,应是看到乱世没了王法?”聂冲冷笑一声,“恰好我也不讲什么王法,行路撞见你等,整好取作食粮。”
他心念一动,落在苇丛中的一口混洞归墟剑顿又飞了出来,追上贼人左穿右绕,轻易就斩下了十几颗头颅,更将亡魂收到了剑中。
转瞬事了,聂冲收回神剑插入腰间束带,心中想道:“经书藏在北海,不会长腿跑掉。如此我也就不急去取,转不如夜间赶路白昼潜修,路遇乱匪便都一概摄魂进补。”
心生此念,他便不再循着荒野行走,转是有意靠向人烟稠密之地;一旦发现有杀生害命之徒,便也原样报偿。
这般走走停停,足用了整整两个月的工夫,他才穿过中原腹地,这一日来到北荒一处唤作“尼满河”的所在。
此处毗邻北海,原属大明所立的亦麻河卫;实则一向只有蛮夷聚居,如今更已成了满洲龙兴的根基。
聂冲到此发现一桩好处,那便是鞑子长得丑陋,装着也都古怪,自家这副形貌扔到此地,竟丝毫不惹旁人生奇。
这直令他感到好笑,暗想:“若生来就这般丑陋,又无道法傍身,或许这才是能容我安居的福地。”
只因蛮夷是以牧猎为生,常年都要逐食奔走,这尼满河一地并未筑立城池,百姓全都住在一顶顶矮帐里。
好在聂冲原也没想过能有客栈托身,当下往附近山中寻了一株粗壮的老树,重施故伎掏空树干,将身藏了进去。
俄而神魂出窍,他绕树盘旋一周,瞧见全无破绽,这才化散风中往北方向飞遁了过去。
不久来到海边,遥遥窥见一座岛屿,聂冲又将遁速催得更快了几分,心中一边想道:“依着路上问来的地理,那处便该是夜叉岛了……我从东阳一路行来,杀贼都已过千,所费力气委实不小。只盼丁引真有将经书放在,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盏茶工夫飞临岛上,他感应到东方果然有着一面拔地高耸的石壁,心中当即一喜,神魂转投了过去。i13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