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的,忍不住问:“江小姐,你没事吧?”
我带上墨镜,没有表情的说:“没事,送我去镇澜亭下的那个艺品日光廊吧。”
他何必要杀阿龙?我当初答应和阿龙回老家也不过是一时冲动。亏我这么天真,以为他真的砍阿龙两只手指就算了。
突然间我明白过来,他杀了阿龙,不是因为他想要阿龙的性命,他只是想要我无处可去。原来他知道我有一天或许会逃走,他只是想要我没有人可以投奔。
瞬间全身冰冷。
在脂砚斋门口,我差点被一个人撞倒。
站定了我才看清楚,撞我的人是肖北华。他眼神涣散,神情焦虑,看都不看我,急匆匆的走了。
这眼神我熟悉,小玉的老公,或是老北市很多这样的人,瘾头刚要发作的时候,都是这种眼神。
他居然吸毒?!靠,下一步他就该打女人了。
我走进店里,景慧姐和小妹都在。
小妹看见我,大惊小怪的说:“呦,你终于出现了。不声不响的就失踪十几天,我和景慧姐还以为你再也不来了呢。”
我笑:“你倒想,我交了学费的。景慧姐今天怎么在?不用上班。”
景慧姐说:“我这几天休年休假。”说话时,唇角掩饰不住的笑意,像是快乐满得要溢出来。
我一眼看见她面前放着一个小小的红色首饰盒。靠,“不是戒指吧?”
“胡说什么呢?”景慧姐打开盒子给我看,是一对景泰蓝的耳环,水滴状,精致美丽的不得了,一看就不像首饰店里那些批量生产的行货。
“肖北华亲手给你做的?”我问。
景慧姐点点头,尽量作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然而笑意藏不住,一直泉水一样汩汩的冒出来。
“肖北华难道没注意你根本没有耳洞吗?”我问。
小妹在一边附和的猛点头。
景慧姐一点不受我们的打击:“我正好想要穿耳洞。”
我和小妹齐齐倒地。
我突然想起小玉的老公来,忍不住担忧的问:“景慧姐,你是一直在学跆拳道吧?”
“嗯。”景慧姐点头:“学了三年了。我当初在瑜伽班差点扭断腰,还是跆拳道适合我。”
嗯,那就好,我放心下来。
我是不是也该去学一下?
.
祸害就好像什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日子又回到我出走之前,他经常回来吃晚饭,池水一样平静。
我只觉得窒息,这样的日子是一潭死水,粘稠厚重,我只觉得窒息。
虽然一切看起来和以前一样,我去日光廊,去江北的疗养院,回家,一天一天就这样过着。可是我总觉得我生存的空间被逐寸扼杀,空气被一丝一丝抽走。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晚饭的时候一切如常,而我终于抵不过好奇心,问他。“是我在网上发的求职简历吗?那也并不好找呀。”
他喝口汤,简单的说:“你□□上就那一个好友。”
我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号码?”我从来没用别墅的电脑登录过自己的□□。
“我在你老北市的房间住了十天,难道你以为我从来没碰过你的电脑?”他理所当然的说:“你房间里又没有装电话,你以为我是怎么联系指挥我手下兄弟的?”
我无言,过好久,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不放过我?”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现成的绝色美女丁海雅,舞榭歌台的头牌,多少公子王孙为她疯狂。
他看着我,说:“规矩是这样的,江蔷,我玩腻了可以赶你走,你不能自己走。”
“由你定规矩?”我问。
“是呀,你能怎么样?”他笑着望着我。
我冷冷的去厨房帮他再填半碗汤:“你天天吃我煲的汤,倒问我能怎么样?”
他疑惑的望着我。
我笑眯眯的在他身边坐下。
“今天是什么汤?”喝了这么久了才想起来问。
“七步夺魂汤。”
他笑了一下:“我比较喜欢奇淫合欢散。你怎么不喝?”
“都说了是是七步夺魂汤,我为什么要喝?”
他又笑,笑了一阵觉得不对劲,手按着肚子,有点奇怪的看着我。
我观察他的表情:“怎么了,肚子疼了?”
“你给我下了什么?”
我退后两步,冷冷的看着他。
可能真的很疼,他额上冷汗都出来了。他想站起身来,可是又马上坐下了。
虽然坐下来,可他的目光很凶,像被困的兽。
我害怕,再后退两步。
他终于撑起身子,几乎是扶着家具跌跌撞撞的挨到沙发前。
看着他拿起电话,我才提醒他:“线路故障,吃饭前不是才跟你说过吗?电信公司说明天派人来看的。”
他倒在沙发上恶狠狠的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目光软了下来,好像是因为太疼了,他按着肚子,整个人蜷在沙发上,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那肢体语言,写的全都是痛痛痛。
过了一阵,他又强把自己撑起来。
那一瞬间,我又仿佛看见那个他,那个从泔水桶里翻出来,仆倒在地上动不了,又强把自己撑起来的小强。
他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卧室挪。
我想起他的手机摆在卧室床头柜上呢。
他挪进卧室的时候我早进去了,握着他的手机我不知道怎么办好,他向我扑过来,我躲开,他仆倒在床上。
他再也撑不住,倒在床上痛的打滚,死咬着牙,不骂我,不求饶,也不哼一声出来。
我有点担心,走近一点:“喂,你是不是真的……”
没料到他仍能暴起,一把抓住我,把我拖到在床上。
他重重的压在我身上,手就扼在我喉咙上,拼尽了力气一样,眼神凶狠的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用尽全力去推他,没料到轻易就把他推开了。
他翻滚到一边去,一动不动。
“喂,”我推推他。
他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