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翻翻内容,又觉得这些文件五花八门,究竟如何分类,渺无头绪。抬头看看对面坐着的陈经理,她正在讲电话,锐利的盯我一眼,我连忙低头做忙碌状。翻了一小半,只有一个印象,老板很爱发文,这小小公司,我翻到的关于规范办公室着装的文件就有三份,长途电话使用规定又有两份,文具领用制度也修订过两次。锱铢必较成这样,大概生意很难做。
才想着,陈经理讲完电话,拿几页纸递给我:“小江,复印5份装订起来。”
我早看见墙角的复印机,虽然我没用过,不过应该没什么难的,我放好纸,按一下复印键,没有反应,再按一下,还是没反应。
我看看正在电脑前忙碌的陈经理,小心翼翼的叫她一声。
“啊?”她看看我,然后说:“哦,忘了给你密码。”
复印机也要密码,早说呀。
我输入密码,复印机吭哧吭哧启动了半天,咯吱咯吱吐了一张纸出来,然后又没动静了。
我再叫陈经理,她已然不耐烦,走过来指指显示屏说:“这不是显示得很清楚吗?这个地方卡纸了。”
说着动作俐落的打开复印机侧面,拆下一个什么东西,取出卡住的纸,一切原样放回去。咔哒一声,复印机如常运作。一串动作看得我眼花缭乱。我恨不得能求她用慢镜头加分解动作再演示一遍。
不久她再放一份文件到我桌上,要我传真出去。我望着传真机,真想放下一切转身就走。我从来没用过传真机,看着那些键盘,我完全不知道如何操作。
“我……”我艰难的对陈经理说:“我以前公司的传真机不是这种型号的。”
半个小时以后,我听见陈经理在隔壁不知和谁抱怨,声音很大,完全没有放低的意思:“我算是看走了眼,长的一副聪明相,复印机不会用,传真机不会用,真不知道她在原来公司到底都会做些什么。”
差半个小时中午下班的时候,陈经理递一个本子和一张外卖餐单给我。“统计一下每个同事要什么盒饭,登记下来,记得要他们签认。然后打电话给餐馆订餐,我们和他们说好月结的,他们会给你一张单,你要把单子和送来的盒饭对清楚,然后在单子上签字。明白?”
我点头。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这是我唯一成功做对的一件事情。
客厅里用玻璃隔出一个小会客室,做业务的同事大多不在,因此剩余同事们聚在那里吃饭也不显得挤。陈经理把我介绍给同事,大家一边吃一边闲聊着问我一些问题。
下午的时候复印机又告罢工,陈经理不在,我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
正一筹莫展着呢,一个人在我背后说:“这台复印机早该退休了,还继续用它,太不人道了。”
我回头,看见中午吃饭时介绍过的不知姓袁还是姓方的男同事,正在我身后自以为幽默的说。
我无言的看着他,他笑嘻嘻的说:“我帮你修好它,回头我来复印可不可以不用登记?”
我不想跟他讲笑:“登记是公司规定,我没有权利改。”
“开玩笑的,这么严肃干什么?老板娘又不在。”说着,他还是帮我拆开复印机,找到卡纸的地方。“这样、这样、这样……”他说:“简单吧?”
我松一口气,装订复印好的资料。
他却不肯走,坐在陈经理的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撩拨我说话,我时不时嗯两声算是应了,心理实指望他赶快走。
“什么办公室助理,说白了就是打杂的。”突然他说:“干脆我跟老板娘把你要过来,你跟我学做业务,有前途的多。”
咦,这话听着耳熟,宝二爷不是也跟个什么丫头说我跟太太把你要过来,还什么金簪子掉在井里是你的总是你的,结果那丫头真的掉在井里了。
这时候陈经理回来了,那姓袁还是姓方的跳下办公桌,打哈哈两声就走了。陈经理颇不满意的看了我一眼。
好,是我错,我招蜂惹蝶了。
下班时间是六点,但是陈经理坐在电脑桌前不动,我只好跟她耗着。
七点她才说声:“呦,已经下班这么久了,小江你住的远,还不快回去。”
我还没进大门就对赵海阳哀号:“小黑,面。”倒在沙发上,再也没力气说第四个字。
赵海阳三分钟时间煮出面来,我一分钟就吃了个精光。
他像看第三世界饥童似的同情的看着我:“新工作怎么样?”
“第一回合交手,我完败给传真机和复印机。”我打个手势:“爆头,秒杀。”
他不在意的笑笑:“没事,我们科那台复印机,我也经常搞不定。”
那怎么同,你是专业人士,搞不定复印机自然有人帮你搞定,我一办公室小妹,用不好复印机我还要不要混了。
我叹气,人生经历的挫折再多,每每遇到新的挫败时,还是一样会有新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