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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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阳台上,看着小叶开着车走远,然后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大时装手袋,拨电话叫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好几回,我假装不知道,偏头看着窗外。也难怪他,我又不是明星微服出巡,这样架着黑超眼睛,压低帽檐遮住脸,看着是有点奇怪。
我在老北市的一条街上下车,然后拨电话。
电话接通,有人说:“徐记士多。”
我低声说:“阿龙介绍我找你,他说你有我要的货。”
那边问:“阿龙,哪个阿龙?”
我回答:“不夜天的那个阿龙。”
那边奇怪的说:“那个阿龙不是已经走了吗?”
我硬着头皮说:“是吗?真没想到,我才一个多月没和他联系,他去哪儿了?”
那边静了很久,然后那个人说给我一个地方,叫我过去等他。
我等了一会儿,一个瘦瘦的年轻人走过来,上下打量我一眼,问:“现金带够了没?”
我点点头。
他不再说话,掉头开始走,我跟在他后面。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我发现他在带我兜圈子,在老北市这么久,这里的巷巷弄弄没有我不熟的。过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他接听,一边听一边点头,挂断电话,示意我跟上。
没几步,一转弯,他带我到了一家很普通的十元超市。穿过乱糟糟的货架和货物,我们来到超市后面的一间屋子,屋子里有一个又黑又胖的男人,瘦子指指我,说:“就是她。”
黑胖子打量我一阵,这时又有手机响,黑胖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听了一会儿,挂断,对我说:“你要的东西在楼上,跟我上来吧。”
木板楼梯狭窄阴暗,脚踏上去咯吱有声。他带我到楼上一间房间门口,敲敲门,然后示意我进去。
我推门进去,然而屋子里没人,正疑惑间,有人在我背后说:“要是这会儿是小谢,你怎么办?”
我一愣,回头,栾少把门关上,看着我微微一笑。
我放松下来,走到一组旧沙发上坐下,摘下帽子和墨镜:“你的意思是你不会跟大哥说吧。”
栾少走到桌子后面坐下:“我有我的做事风格,我从来也没养成事事向人汇报的好习惯。”
“不过怎么你在这儿,老北市不是被白先生交给小谢了吗?”
“还没交接好,只剩下这一块了。”
我多少有点庆幸。
“对了,老北市是你打理惯了的,白先生把它交给小谢,那你干什么?”
“离间吗?”栾少微笑:“实际上白先生把现有的和筹备中的正行生意交给我做。他说小谢只会讲打讲杀,这方面我比他适合得多。”
我诧异:“难道他想带你们洗底转正行。”
“不,”栾少笑了:“你怎么会这么想。白先生的意思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他说,有些正行生意比黑道还好赚,风险收益率理想的不得了。以我们的关系网和手下弟兄的势力,不去插手这些正行生意简直是浪费资源。”
这像是一个黑道老大说的话吗?
栾少看出来我在想什么:“你不知道?那时白先生在美国只差半年就能拿到MBA的学位了,他爸爸白老大冠心病发突然死了,所以他直接丢了学业回来接手白老大的地盘。”
靠,什么叫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黑道老大都MBA了,叫安江市的小市民还怎么活。
“那时候有几个跟白老大比较久,势力比较大的老人,看白先生只是个从国外回来的书生,都蠢蠢欲动。白先生一回来,先和死对头梁老大谈判,划好地盘和生意范围,讲好互不侵犯。然后没用一年的功夫,把那几个老人一个一个收拾掉,那时候我就在想,梁老大肯定也有这么一天。”
我嘲讽的笑了笑:“你很佩服他?”像小谢那样。哦不,小谢简直是崇拜他。
“不。”栾少说:“只是作为一个上司来说,他会是一个很好的上司。”
沉默了一会儿,我站起来:“不打扰你了,我也该回去了。”
栾少在我身后说:“江蔷,你要□□做什么?”
我顿住,当然,他一定会问的,就算跟我鬼扯了这么久,他还是会问这个问题的。
我坐头,盯着他的眼睛说:“我说我怕,不是为了伤害什么人,只是因为我怕,你信吗?”
他困惑的说:“梁老大过几个星期就公审了,你不用担心他。”
“不,不是他。我怕,完全没有安全感,梦里都会自己把自己吓醒。”
“枪能给你安全感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不过我总得试试。”
栾少说:“我虽然不会告诉老大,但也不会卖给你。你也别去试别的途径,整个安江市都不会有人敢卖枪给你。”
我点点头:“我知道。”
栾少看看表:“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吃饭。”
“晚饭的话,还有点早吧?”
他拎起我的大手袋,掂掂重量:“总得先送你找家银行把钱存起来吧。”
我跟在他后面,在楼梯的暗影里,我突然低声问:“你信吗?”
他站住,但没说话。
“我还不至于,”我说:“向他开枪,我没这个胆子,试我都不敢试。”
“那就好。”栾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