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他的同辈亲人,龚晚阳突然有了对龚清晨倾诉的欲望,他抹了一把脸,对季云扬说道:“季总方便回避一下吗?我对清晨有些家事要说。”
季云扬看了一眼龚清晨,见她点了点头,便退出了安全通道,到一旁的候诊大厅等着去了。
“怎么了?”龚清晨问道。
“就是突然想和你说说话。”龚晚阳讪讪地笑了笑,说道,“咱妈病着,轩轩又小,我又没什么朋友有些事情,除了你,我还真不知道该跟谁去说。”
他说完这些,顿了顿,面容变得愁苦了一些,继续说道:“现在快过年了,讨债的一波又一波。前阵子,有一伙放债的给我打电话,说宁枫在他们手里,我要是除夕夜不把利息还上,他就要把她卖到越南去。”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龚清晨偏过头去不看他,一副心冷似铁的架势,“难道你还指望我能对那个女人有什么恻隐之心,然后借钱给你赎她回来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龚晚阳急忙解释道,“我就是想和你说一说,这些事情都压在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他说着话,脸简直要皱成一个苦瓜,龚清晨想,如果苦瓜成精了,长着的应该就是龚晚阳现在的脸了。
“我现在也没指望再向你借钱了,你现在和这位季总在一起,我看得出来,他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现在你得他欢心还好,以后万一……什么都是把柄。”龚晚阳吁了口气,继续说道,“我都想明白了,不管怎么样,还是一家人在一起最重要,等我努力赚钱把宁枫赎回来了,再把轩轩接回来,我们一家三口努力挣钱,总有一天能把债都还清的。”
龚清晨冷冷地看着他,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幻想:“你还指望宁枫回来之后能和你一起踏踏实实地赚钱?这么多年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没有我看得透吗?她用刀划伤我之后直接跑掉这件事咱们先不说,我们俩一直关系不好,不管她是无意还是泄愤,我先不追究了。只说她作为母亲,轩轩这么大了,她给他检查过一次家庭作业吗?她在家长联系簿上签过一次字吗?”
“她……”龚晚阳一时语塞,想为宁枫辩解都说不出话来。
“还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龚清晨残忍地放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轩轩送到体校去,还不让你知道地址吗?”
龚晚阳茫然地摇了摇头。
“上次她借口想见轩轩,找你要了轩轩的地址对吧?”龚清晨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说道,“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她告诉那些债主,轩轩那里有能帮她还债的人!她可是轩轩的亲生母亲啊!要不是碰巧那天我和云扬也去了,轩轩会怎样?那些人会怎么样对付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你想过没有?”
龚晚阳张口结舌地看着龚清晨,这些事宁枫没有告诉他,债主们当然也不会说。
“你对她好,你爱她,我都没有意见。”龚清晨继续说道,“那是你的妻子,你愿意怎样待她,只要不违法,都随便你,可是我不允许你拿我们这些家人去为她牺牲!”龚清晨说着情绪激动起来,她现在日子过得幸福了,鲜少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但是宁枫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是她无法释然的一个炸点。
龚晚阳被龚清晨说得沉默起来,他的心里总是被宁枫占据着,极少的位置是留给其他人的,此刻被龚清晨一说,不禁开始思考了起来。
宁枫带着债主去轩轩那里,肯定是冲着钱去的。轩轩一个小孩子,顾瑞文只答应了给他提供住处和基本的生活开销,怎么会拿钱给他呢?如果债主们把轩轩捏在了手里,能威胁到的人只有他和龚清晨,他手里是没钱的,那么宁枫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冲着龚清晨这个疼爱轩轩的姑姑去的。
想到这里,龚晚阳忍不住捏起了拳头,她总是算计得很精,以为能把周围的所有人都为自己所用,但是,谁能一直当她的冤大头呢?
见他想明白了,龚清晨也不想再说下去了,便开口道:“我话就说到这里,该怎么样做你自己去想吧。银行卡你拿好,以后我会定期往里面打钱,就当是负担轩轩奶奶的生活费和日常的药费,你只管专心挣钱还债吧。至于轩轩,我绝对不会让宁枫有机会来污染他的。”说完,她出了安全通道,去找季云扬了。
龚晚阳喉头动了动,想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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