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即将执政,想来心中那些宏伟雄图,终于有机会得以舒展了罢。
王娡心中有些莫名的悲凉,那么此时,皇上的驾崩对他而言,却是有着实在的好处的。
如此想来,他眼里那压抑不住的欣喜,便也实在是人之常情。
虽是知道如此,王娡仍然觉得悲哀。
这便是天家父子了罢,无论如何享尽荣华,一派平静欢欣下到底也还是有掩饰不住的*涌动。
而自己,便要一步一步走到这没有人情的冰冷的世界里去,去过旁人眼中富贵无极的生活。
其中种种,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不知过了多久,有司礼宦官高声喊了起棺。
声音尖锐悲恸,听的人心下害怕。
几个力气大些的车士稳稳当当抬起棺材,皇后扑在棺材上不肯下来,哀哀欲绝。
纯贵妃双目红肿,勉强拉住她道:“皇后娘娘节哀。”。
陵城见状也上前劝说:“逝者已去,皇祖母请节哀。”。
他那样小的一个人,却硬生生装出大人的腔调语气来说话,只让人觉得可怜可笑。
果然皇后眦目欲裂,手指颤抖着指向陵城:“本宫如何节哀!你小小孩儿竟如此没有孝心只顾及礼仪表象,本宫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孙儿!”。
粟婉容见得不好,慌忙上来拉住陵城,跪下请罪道:“皇后娘娘息怒,陵城他只是担心您的身子,并无恶意,遑论对先帝不敬。请皇后娘娘饶恕他这一回罢。”。
此言一出,王娡便知她已酿成大错。
皇后不顾在人前,兜头给了粟婉容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用足了力气,粟婉容的左脸登时红肿了起来,众人皆吃了一惊。
皇后声音颤抖:“这便是上梁不正了!皇帝尸骨未寒,启儿尚未登基,你便一口一个先帝地唤。就这样等不及要入宫做妃嫔了吗!”。
粟婉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当下不敢再辩解。只捂着脸抽泣:“妾身蠢笨,犯下大错,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如此闹的不得安宁,一时间棺材便停在了殿中。
司礼的宦官急得满头是汗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到底是太子看不下去了,脸色阴沉走上前来对着粟婉容呵斥道:“还不退下么,在这里惹母后心烦?”。
粟婉容似乎是极不甘心的样子,紧紧咬住下唇,良久究竟不敢造次,带着陵城退回队列里面。
如此一来棺材刚才能重新抬起,这已经是极不吉利的了。
从来抬棺不可落,这样一番折腾,到底是落了棺。
因此众人脸上都不好看,只盼望着顺顺利利抬出去。
抬出去的棺材要绕着各殿行走一圈。
从承光殿起始,途径合欢,兰林,万岁,寿成,敬法,养德,建章,温飭,高门各殿,最终停在养德宫,预备来日送入皇陵安葬。
众人皆默默不语跟在棺材后面,不住地有妃嫔发出抽泣声。
棺材停入养德宫后,众人便有了一天里唯一的休息时间,可以前往各自的宫殿换装洗漱,预备参加下午的丧仪。
如此半日辛苦下来,兼之怀有身孕,王娡简直苦不堪言。
就近择了明光宫,甫一进入便觉得浑身松快了不少。
容芷替她打来清水洗面,又服侍她换了身上早已被汗浸透的孝服。
端了一碗清淡的白粥并几碟小菜来,温言劝慰道:“姑娘即便胃口不佳,也稍稍吃一些罢。下午典仪辛苦,姑娘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子。”。
饶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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