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拗的一面,但是谁会预料到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想必舒语当即也陷入了懊悔的深渊。
毕竟,这是一条生命的离去,是不可逆的过程,无法弥补伤害。
然而,任何一条生命的离去,有关或者无关,只要听到了,总归是能在心里划下深痕,让人心里难受悲叹生命的脆弱。
花寂失魂落魄地骑车继续往学校去,脑海中满满地都是葛泰生的责怪。
他说:“亏你还说自己是舒语的好朋友,你当她是吗?你和我们疏远也就算了,她和你读同一个学校,就和你隔着一个班级,她有什么事清你居然不知道?你关心过舒语吗?你配作朋友吗?我们都去舒语家了,就唯独没有你,我还纳闷,你不至于这么绝情吧,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来,问了罗喆瀚他说你估计不知道,我还不信,我今天看见你,我才知道你心里压根就没有我们这些老友……”
劈头盖脸的一通指摘,依旧没有给她任何辩解的余地。
花寂彷徨了。
她担心舒语,这是一定的。
舒语现在怎样了,自己能为舒语做什么呢?
可她分明自己就是个泥菩萨,又可以为其他人做得出什么呢?
花寂内疚了。
她确实没有,没有在新的学校,没有和舒语像在初中一样保持亲近的关系,好像往往只是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去邻班找她解决问题而已。
其中也有邻班不止有舒语,还有陆一诺的关系,她极不情愿去人家班级门口招惹闲话,这些舒语知道吗?能理解吗?
她也确实没有,在之后了解舒语太多的事情,因为舒语有自己的朋友,她也有她的同班朋友,每天的生活学校班级和家庭两点一线,她都不如舒语可以时不时和葛泰生这帮人一起相聚,自己家里的情况也早已让她断绝了和初中同学所有的联系,自然也无形中也包括舒语,她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但是她总安慰自己,朋友嘛,也许就是这样,不是非要时时刻刻处处在一起,总是会有各自空间的吧。
然而,现在葛泰生又来谴责,结果又是她错了?是她真的这么决绝吗?
如果不是她的错,又是因为什么呢?
骑车走神的花寂完全没注意,朝着车库的方向,没发现有来人,直直地撞上了一个男生,车子要倒,花寂惊慌失措吓回过神来,就怕一倒下连带着后面骑过来的自行车也遭殃,幸亏被那男生扶住了。
那个男生高高得,带有一点胖,可能是白白而肉肉的脸蛋显得胖,一捋斜长发,有那么点像刘海的意思甩下来。
被撞到了他也没有生气,一双大大清澈的眼睛里干干净净,扶稳了这个女孩子的车把以后,他敏捷地闪过其他往来的车辆,径直走向操场,没有回头。
花寂停在原地望向他的背影,他穿着的衣服虽然以大而宽松的为主,但是又极尽花里胡哨的设计感,潮流时尚,像个纨绔子弟,一个脾气还好的纨绔子弟吧。
这时花寂忽然反应过来,她忘记了对他说一声“不好意思。”
等花寂停好车回到座位上,由于心里装着人和事,她不停张望着外面经过的人,想碰运气远远瞧一瞧舒语,毕竟都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然后,一到课间,她又想去邻班教室看一看,犹犹豫豫,迈不开步子。
好不容易在苏娅和岑琳的裹挟下,一起去厕所,路过邻班,她刻意朝着人家班级四个角落张望,但也没有看见舒语,更可悲的是,她都不知道舒语的座位在哪里。
实际上,看见与看不见,她又能对事情有什么帮助呢?
旁人不知她心底所想的是什么,岑琳笑道:“啊呀花花,难道你对那个人旧情复燃了?”
花寂可没有心思开玩笑,摆摆手。
不过连着一两日都是如此,她总在座位上像外面搜寻而不得什么样子,让程献也起了疑心,“看什么看?有那么好看吗?””
花寂轻轻说,“不是的。”
“那是什么?你在看什么?看那谁啊?”
此话一出,张文丽也别过头来看花寂,花寂自己身在局中不知道,她身上可不是只有陆一诺这个八卦,捕风捉影也好,被王雷当年误导也好,关于梁澈收到情书这件事,其实班上或多或少有传言是在她和岑琳身上的,只是当事人没有后续,无心插柳,这些花边不构成舆论而已。
但是读书生活乏味,尤其像张文丽这种平时也接触不到什么桃色新闻,还是饶有兴趣听看着花寂。
低气压的花寂,依然只是摇摇头。
程献瞧见她神色不对,确实不像是和陆一诺有关系,便没再追问。
即便王雷来打趣,程献也帮着从中驱散那带着调侃性质的好奇心。
程献留下了一个空间,给沮丧的花寂。
坦白说,程献对她挺友好的,有时候开玩笑,相互之间在愉快的氛围下可以说很多话,她内心把程献当做是可以信任的人。
只是,她现在心里的疑惑,担忧,是属于她和林舒语两个女孩子的,她不知道怎么去表达,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懂。
况且舒语的故事,是一个悲剧,她不愿意去把人家的悲剧,摊开来陈述给实际上并不相干的其他人。
能在其中引导的本身就只有葛泰生一个,偏生葛泰生给予花寂的全部都是怨怼。
他就像一阵飓风,掀开了花寂内心的疮孔,这让花寂对自己的为人处世产生了强大的怀疑,更只觉苍凉。
原来孤独,恒定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