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再去姐夫单位做清洁,这一条亲属关系摆在这里唯恐以后被人抓着姐夫的小辫子。
后来,花寂妈妈自己又寻了个正儿八经的酒店,只踏踏实实洗酒店床单被罩,也不需她去收,自有打扫房间的员工送上来,由她扔进洗衣机处理,负责晾晒。
不管怎样,不再需要像扫大街那样抛头露面,花寂妈妈已经很满足了。
在听过方媛的家事以后,花寂心里并不是如张歆所说,想要从气势上去胜过她什么。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反而懂得这样家庭,为人父母有多么艰辛。
很多时候,人之所以能看透一些事情,不过是因为这些事情的背后有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些部分。
花寂也是,她觉得她们有一样平凡而伟大的母亲,她不由自主把自己母亲经历过的冷暖带入到对方身上。
没有了先入为主的滤镜视角,当花寂再客观去看,她便能品出一些味道。
有一天,不知是谁挑起了话题,女生们围坐一团互相比较着钱包的款式。
兴致盎然的方媛也在其中,好不好看不一定,可她的钱包十分鼓囊。
徐可儿一把抢了过去,掂量一下打开,表情夸张地扔回来,脱口而出:
“你这怎么跟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一样,里面全是硬币。我说怎么这么沉。”
边说边亮出自己的钱包,随便一看就可以看到里面有十块、二十块,甚至还有红色一百的纸币。
扔回来的时候,硬币噼里啪啦还掉了几枚,方媛心急去捡,在众人的笑声中,她失了往日的锐气。
日本作家太宰治认为:“正因是不经意间说过的话,才有带有真实的味道。”
作为旁观的花寂明显感到当时的方媛有一丝窘迫,那种窘迫像极了花寂当年初中被人有意无意问起漂亮衣服有何而来的强烈不适。
她开始体会到骄傲的方媛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当她们交换移动通讯小灵通号码;当她们相邀用家里电脑聊OICQ;当她们互相说起自己父母的职业,方媛也会故意不加入当做没听见,她只对着花寂主动在秀她物质上的优越感,哪怕是一杯珍珠奶茶,她嘲笑花寂不知道珍珠是什么;一件衣服,嘲笑花寂不知道美特斯邦威在步行街的哪个位置……
但这都没有关系,以前的花寂或许需要忍耐,现在她连忍耐都不需要,她满心只有怜悯。
“贫穷”虽然不可耻,但也不会高尚到哪里去,“贫穷”能教会他人过高地评价有钱人或上流社会的优雅,甚至让人不合时宜地去追求与模仿那种优雅。
在许多年少时期的青春里,都有着还未完全成形的三观,总有些人为此“迷惘“,花寂曾经误入歧途犯下大错,最终迷途而返,现在只庆幸自己没有陷入某种心理怪圈。
因此,对于方媛,她从来没有冲撞,更没有拆穿,仅仅做一个陪衬者。
不过这种陪衬关系也没有维持太久,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师太直接出了绝招,全班的座位格局发生了惊人的变动,这几乎在整个年级都出名了,她们自然也被打散就不再是同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