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这一刻响起如同千军万马冲杀般的‘嘶吼’,天空中的那一轮银月,依旧静静注视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叔叔~”
“伊俄拉俄斯~”赫拉克勒斯粗大的手掌直接一把将慌乱的伊俄拉俄斯拽进怀里,空余的左手拦住船只的主杆,双脚用力一踏,直接没入甲板......
“听我说,波塞冬,
你这支撑大地的蓝鬓王,
你这手执精雕青铜三叉戟的好驭手,
你这住在大海深不可测处的神......”
忒修斯伸手扒住左侧船舷,朝着汹涌的海面,径直跪在了甲板上,身边两名侍卫腰间铜剑狠狠插入甲板将自己固定,随后抬手按住忒修斯,替他抵挡来自大海的愤怒。
“水浪响彻的海王,撼摇着大地,
你满心欢喜激起海浪如花开,
战车在大海的喧嚣里撞见咸苦的流水。
命中注定你要分得第三部分无边的海,
海的精灵啊,请庇护、怜悯我,您在这凡间的儿子......”
汹涌的海浪一浪浪的堆叠推进,随着距离的不断增加,其内蕴含的能量也随之减少,直至冲击在如同骑士一般,守护在岸边的岩石,方才化为无数的水花四溅。
与抵挡浪花的岩石一般,阿伽门农与他手下的勇士,此时亦是如同中世纪的骑士那样,矗立在斑斑血迹的山顶残垣之间。
他们的脚下不要说略大的石块了,就算是手边原本当成箭垛为他挡下数次致命箭矢的城砖都已用了个干净。
下方的山坡上,一具具尸体镀上了一层银白。
冷,
一种透进骨髓的冷意席卷、冲刷着山顶上的众人。
阿伽门农看着山下几处篝火堆旁晃动的人影,呼出一团白气,颓然的视线依次看向还活着的七名同伴,此时的几人哪还有原本斯巴达勇士的狂傲,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如同纹身一般密布,身上那黄灿灿的盔甲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阿伽门农将头盔取下夹在腋下,朝着斯巴达的方向单膝跪地:“阿瑞斯!
战无不胜,心甚狂妄,强壮勇敢的精灵哦!
你眷爱武器,杀戮人类,摧毁城墙,
阿瑞斯神啊,武器多么闪亮,永远嗜血残杀,
你迷恋人类的血与战争的喧嚣,可怖的神啊,
你深喜剑和矛不谐的撞击之声......”
随着一句句祷歌念咏,一开始的单调一人独咏变为了和声,阿伽门农心中即将死去的欲望也再次被引燃。
“啊~吼~”
山坡下,吃过晚饭的科林斯战士,重新拿起了冰冷的武器,今天,就是今天,再等一刻都不行,他们等不了了,也不想等,长久的平静抹杀了他们的警惕,但也在无时无刻的压缩着他们好战的血性。他们要让敢于冒犯他们的斯巴达蠢货付出代价......
祷歌结束,阿伽门农重新将头盔戴好,视线看向下方密密麻麻的敌人,右手紧了紧手中短矛,身后,一声声粗重的喘息传入耳中,整个世界在这一刻是清净的。
“啊啦!”
“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