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在的城市,想和他一起商讨未来?彤彤,告诉爸爸,他叫什么名字?”
此刻的夏彤看少女垂着眸,然后嘴唇挪动,说出了一个名字。
夏彤听不清少女说的谁,但她看爸爸的身躯猛然一震,低头的少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不知。
爸爸说,“彤彤,你有多喜欢他?”
少女看了眼爸爸,转眸看向窗外姹紫嫣红的花园,其中有一朵红玫瑰开的鲜艳动人。
“看不见他会牵肠挂肚,看见他会心跳加速,有时夜里会睡不着,心里满满…是对他的爱,却爱在心里难开。爸爸,我想,我离不开他了。”
爸爸的眼睛闪过震惊,骤痛,疼惜,慌乱无措,晦涩难懂,最后他宽厚的大掌拉住她的小手,“彤彤,爸爸相信你的眼光,如果两个人相爱就勇敢的在一起,也许你们以后的感情之路会坎坷受阻,但真爱难求。记住,爸爸永远支持你!”
夏彤讲诉的断断续续,表情还算平静。但她不停的晃动着小脑袋,像是要甩掉那场梦靥。
周德从她的叙述中拼凑出了完整的画面,他很久没说话,等着夏彤恢复到沉睡时的状态。
大约十分钟后,女人不动了,周德轻蹙了眉,他知道接下来的谈话会比较难。“夏彤,你知道你爸爸的公司破产了吗?”
夏彤一听,脸颊往左侧重重的一偏,她的粉腮“唰”一下的白了,有些胡言乱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那天我没有到公司找爸爸,我没有站在办公室外偷听他们讲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典型的心理恐惧症,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对病人的心理造成了致命的伤害和打击,病人会排斥,恐惧,甚至对已经发生的事情采取否认。
周德倾身靠近夏彤,声音又低又沉,“夏彤,你听到了什么?”
夏彤又开始晃动小脑袋,两只小手死死的抠住软椅的把手,“有女人,女人和爸爸说话,她说…”
“她说什么?”
周德连问了几遍,夏彤都没有回答,她的贝齿紧紧的咬住下唇,直到她的下唇快被咬出血时,周德才中断这个话题。
“后来你去了哪里?”
“我回家了。”
“回家做什么了?”
“那晚好大的风,好大的雨…风大的就快将我给吹跑了,冰冷的雨滴打我身上好疼,锥心的疼。我身上都淋湿了,连视线都模糊了…”
“你为什么要淋雨?”
“因为外面站着一个人。”
“你们说了什么?”
“他说,他说他的外婆去世了,他心里好疼…他说他十多天没见我,想我想的快疯了…他还说他的妈妈要带他走,可是他想留在这,他说他爱我,想要我…他问我爱不爱他,想不想要他,他要我和他在一起…”
周德看着女人,女人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泪滚滚的打湿了毛毯。她鼻尖通红,大口大口的喘气,哽咽的不能自语。
“你拒绝了?”
女人不停的点头,“恩…”
“拒绝后是什么感觉?”
女人的小手攀上心脏所在的位置,死死的揪住衣服,泣不成声,“痛…痛的心脏像被剜了一块…痛的快无法呼吸了…”
“既然痛,为何不答应他?”
“不能要…”女人喃喃自语,她在软椅上翻滚,最后翻到左侧,将满是泪水的小脸埋进毛毯,身体蜷缩成自我保护的姿势,“不敢要…要不起…”
“后来呢?”
“后来他走了我去捡东西…水好冷,好深,我的脚好痛…可是我找不到,找不到该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是想找回来,别的我都不要了…”
周德去看女人的脚,他一眼就看见她右脚的小脚趾上曾有过伤,那淡痕前面的肉几乎全部都被类似于刀片的东西削掉过。
剜肉之痛,该是多痛?怪不得她不愿意记起。
“你要找什么?”
女人抱紧自己,她的身体瑟瑟发抖着,连牙关都开始打颤,她甚至将小拳头放嘴边咬,情绪到达了一定的阶段。
“夏彤。”周德的大掌覆上她的小手,她通体冰凉。
突然而来的温暖令夏彤停止咬手的动作,她攥住他的大掌,仅一瞬,又快速的松开。
周德:我这是多招嫌弃啊!
周德放弃了这个话题,接下来的谈话才是最艰难的时刻,刚刚她就已经出现伤害自己的行为,这次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反应。
“夏彤,你是怎么出车祸的?”
他的问题一出,她眼睑覆盖下的眼珠不停转动,她试图睁开眼,甚至连蜷缩的姿势都恢复了刚才的平躺。
她正试图从梦境中醒来,强制终止催眠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