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定的份上,上不上班,什么时候上班,基本能做到“收发随心”。
方黎和王时恒之间的对弈,也不是无声的,两人的心思,也不全在棋盘之上,时不时会交谈几句。
“方黎,你们那个国企改制工作的立法,什么时候能够通过?”
王时恒挺了一步中卒,随口问道。
王时恒以前在久安做常务副专员,地委副书记,乃至做市委书记的时候,久安的经济工作,主要是他在抓的。
他对经济工作的熟悉程度,更在党务工作之上。如今尽管到了中组部上班,对经济领域的重大举措,仍然比较关注。
而且这个工作,与方黎和刘伟鸿俱皆息息相关,他自然更加关心一些。
方黎应对了一手,说道:“快了吧。现在已经是第三稿在征求意见。这也是最后一次征求意见了,顺利的话,就在这一两个月,要上常务会议讨论了。”
所谓上常务会议讨论,指的是“国务院常务会议”,比较重要的行政性法规出台之前,一般都要经过这个流程。
王时恒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法规很有必要。总这么乱下去,单单靠着你们国资办,想要解决全国的问题,难度太大。东奔西跑的,总是个救火队员的身份,费力不讨好。”
既然是朋友聚会,王时恒说话就比较直接,没多少拐弯抹角。
“嗯。”
方黎对这个话,也比较认同。
组建国资办,洪副总理没少花力气,尤其是督察局的组建,刘伟鸿的启用,都表示着洪副总理迫切希望全国国企改制工作走上正规化的心理。国企改制,不改不行。但太乱了,同样不行。
只是这么大一块肥肉,实在太引人垂涎,豺狼太多,少数几个猎人,几杆猎枪,如何够用?
刘伟鸿的“战斗能力”毋庸置疑,你就将全国所有副厅级干部,甚至正厅级干部都刷选一遍,有一个算一个,包括名气比刘伟鸿更大的几位红三代世家子弟,也难以找出“战斗值”比刘伟鸿更高的人来。
这柄尖刀,足够锋锐,可以说是全国“杀气最重”的一把刀。
但饶是如此,刘伟鸿乃至整个督察局,整个国资办,面对全国国企改制这么一个局势,依旧颇有力不从心之感。
正式立法之后,固然不可能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问题,但总比无法可依要强得多。说起来,这也可以看作是方黎和刘伟鸿的一个政绩。在他们手里,催生了一部如此重要的行政性法规,也许将来还有可能变成正式的法律。
“其实我现在心情挺矛盾的……”
稍顷,方黎又说了一句,脑袋轻轻扭动,向刘伟鸿的方向望了一眼。
王时恒微微一笑,视线越过方黎的肩膀,望向了刘伟鸿。
对方黎这半句话,他心知肚明。
这部行政性法规出台之日,也许就是刘伟鸿离开国资办之时。当初将刘伟鸿这样一位前程大好的世家子弟调往国资办充任“尖刀”,本就不是那么合情合理,可以说是大犯官场忌讳。如果刘伟鸿不以大局为重,只为一己之私,坚决不同意这个调动,纵算是洪副总理,也莫可奈何。
如今刘伟鸿在督察局短短几个月任期之内,杀伐四方,成功树立了督察局甚至是国资办的赫赫威名,可谓成绩显著。等行政法规正式出台之后,国企改制工作势必进入一个新的阶段,继续将刘伟鸿留在督察局去干得罪人的活计,就不好了。
老刘家未必会答应。
方黎却是舍不得刘伟鸿离开督察局。在国资办,督察局是由他分管的,刘伟鸿走了,方黎还真想不出由谁来接替,会干得和刘伟鸿一样出色。
这样的下属,乃是可遇不可求的。
“方主任,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刘伟鸿哈哈一笑,说道,手腕一抬一抖,钓竿急速滑出水面,一尾银亮的鲤鱼,便活蹦乱跳地跃了出来,在钓钩上极力扭动挣扎。
却原来他们之间的对话,刘局长也是听到了的。
方黎和王时恒对视一眼,都是轻轻摇头而笑。
这个时候,李鑫搁在圆桌上的移动电话就震响起来,李鑫放到耳边接听几句,脸色忽然沉了下去。似乎电话那边,通报了让人生气的坏消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