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明亮双目微眯,似乎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王时恒则沉吟起来,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刘伟鸿这个提议。让刘伟鸿全权处置青山化肥厂的事情,固然是打陆默和市政府的脸,但对于他王时恒,却似乎并不是个坏事。
打陆默的脸又怎么样?反正不是打他王时恒的脸!
相反,只要青山化肥厂的干部职工真的不再闹事,那他王时恒就放下了一桩大心事。地方不安,群众不宁,本就是市委书记该承担主要责任的。
“刘书记这是信不过我们市政府的同志了?”
陆默冷冷说道,语气大为不悦。陆默的脾气,远比王时恒暴躁,有点类似辛明亮。刘伟鸿如此当众甩脸,陆默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管你是不是衙内党呢!
你这样打我的脸,我还需要给你留脸面么?
刘伟鸿平静地说道:“陆市长,这个批评言重了。常委会讨论议题,我就是谈谈自己的看法。我们党的原则,历来是知错必改,有错必纠。化肥厂的事情,确实有处理失误的地方,不管我们怎么说,最终还得让化肥厂的干部职工满意才行。”
陆默被憋得说不出话来。
刘伟鸿说到了点子上,无论你陆默在常委会上或者在市政府是如何的强势,你管不住那些下岗的干部职工不闹事!
今天这个常委会,就是要解决化肥厂工人闹事**的难题。
王时恒沉吟稍顷,面向左首的辛明亮,请示道:“辛书记,您的意见怎么样?”
辛明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很好!”
王时恒和大伙便愣了一下。
很好是什么意思?
是刘伟鸿的意见很好,还是田宝山的办法很好?
辛明亮放下茶杯,眼神缓缓扫视会场,最终落在刘伟鸿脸上,点了点头,说道:“刘伟鸿同志的意见很好。我们开会,就是要解决问题,不然开会干什么?我看啊,我们很多同志,就是缺少这种敢于拍胸脯立保证的勇气。干什么都畏手畏脚,不敢动真格的。我看,大家都要多多向刘伟鸿同志学习。伟鸿同志,如果都按照你所说的条件,市里给你拨款五百万,由你全权处置青山化肥厂的善后工作,你确定能够保证,化肥厂的干部职工,不再闹事?”
刘伟鸿说道:“辛书记,我看可以。”
“那好,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市里面成立一个青山化肥厂改制工作领导小组,就由刘伟鸿同志兼任这个改制领导小组的组长,成员从市政府选调,直接归刘伟鸿同志领导,全权处理青山化肥厂的善后事宜。当然,这个改制领导小组,还在市政府的领导之下,请陆默同志多多支持领导小组的工作。”
辛明亮随即轻轻一挥手,做了决定。
陆默顿时目瞪口呆,其他与会干部,也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辛明亮竟然真的将此事交给刘伟鸿去管,还如此的正儿八经。虽然政法委书记、**局长直接管经济建设事务,是有点匪夷所思,但有了这个改制工作领导小组,就算是师出有名。而且刘伟鸿是久安市委常委,以市委常委的名义,分管某一个具体的经济建设项目,也不算多离谱。王时恒以前还不是以党群副书记的身份,分管过全地区的经济建设工作?
在久安,只要辛明亮觉得这样子可以,那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陆默铁青着脸,沉声说道:“辛书记,刘伟鸿同志能力强,工作认真负责,确实是很值得我们大家学些。但是,田市长刚刚也说了,咱们市里的严打工作,正进入最关键的阶段。刘伟鸿同志肩头上的担子,会不会太重了,要是因此影响了市里的严打工作,那就不好了。”
又是一个出人意料。
陆默竟然也开始反驳辛明亮的意见。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情形。
看来陆默也是被憋得太狠,决定豁出去了,不管不顾。
辛明亮却并没有发火,望了陆默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陆默同志,不管是什么工作,党建工作也好,经济建设工作也好,政法工作也好,严打工作也好,归根结底,都在党委的领导之下开展。青山化肥厂的问题,涉及到了安定团结的大局,就应该破除陈规,大胆地使用新方法。至于严打工作,我们当然也不能忽视,我看,市里面可以成立一个严打工作领导小组,专门领导这个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