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新民原本想通过发个学习会,进一步统一林庆县干部们的思想,逐步树立自己的权威。这个计划理论上并没有什么错,既然想要立威,总是要找个大好头颅来砍一砍才对。整个林庆县,再没有比刘伟鸿的头颅更大好的了。
全地区,也许是全省最年轻的区委书记,前任县委书记朱建国的亲信,据说还和地委书记陆大勇有一点点关系。拿这么一颗头颅祭旗,应该是最合适的。还能顺便将上级交待的任务完成了,一举两得啊。
不过理论和实际,总是有那么点距离。
慕新民似乎忘记了刘伟鸿的性格,不是那么平和。这个人本来就是出了名的犟头。
刘伟鸿公然顶撞了慕新民之后,照理,这个学习会其实已经开不下去了,有演变成闹剧的危险。与会干部们原本严肃的神情,大多数带上了一丝莫名的表情,望向主席台的眼神,也不是那么敬畏有加了。
怎么慕书记五十几岁的人了……给人的感觉很二百五啊?
一个领导,无其是一把手,在下属眼里有了这种印象的话,基本上很难树立起威信来了。
但是慕新民的表现,却出人意料。并没有老羞成怒,反倒很快就平静下来,继续一本正经地开学习会,宣扬他的“正确理论”,似乎丝毫也没有受到刘伟鸿的影响。
一些老成的干部,便隐隐察觉出一丝不对味来。
尤其是邓仲和,双眉逐渐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不时在刘伟鸿的脸上掠过,坐在他身边的徐文浩,似乎也颇为忧虑。
学习会按照预定的程序开完,幕新民热情地招呼大家,一起都林庆宾馆用餐,吃完饭再回去。中层干部来县委参加会议,一顿饭总是要管的。
散会之后,邱德远和刘伟鸿一起出的门,眼见得慕新民“龙行虎步……趾高气扬的样子,邱德远忽然担心起来,压低声音对刘伟鸿说道:“哎,老弟,你说老慕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刘伟鸿笑笑,不吭声。
“照说,他明知道你的脾气是这样,没理由故意找钉子碰啊。”
邱德远摇了摇头,益发的不解了。
刘伟鸿微笑道:“理论上有分歧是正常的……没必要多想。”
邱德远点点头,继续前行,走了几步,忽然站住了,吃惊地说道:“老弟,不对啊,我觉得老慕是故意的,他在钓鱼啊……”
刘伟鸿就笑了,望了邱德远一眼。邱德远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虽然比一些老奸巨猾的家伙慢了好几拍,却还不至于太“愚笨”。而且毫无顾忌地跟他嚷嚷,可见此人咋咋呼呼的,确实也是个直肠子。或许有点小聪明,却不是“大奸大猾”之辈,做个朋友还算不错。
邱德远却实实在在地为刘伟鸿担心起来,索性拉住了他的手臂,走过一边,着急地说道:“老弟,这可怎么办啊?老慕就是要找这个借。啊……你也知道的,他老早就想对你下手了……直没有过硬的理由。这回倒好,你送上门去,他还不得马上把你换掉啊?”
应该说,邱德远这个想法是完全有道理的,从慕新民后来的镇定,也能看得出来,慕新民确实有钓鱼的意思。知荆哼伟鸿胖气不好,故意在大会上点名批评他,就是要引刘伟鸿上钩,让他当众顶撞上级,将嚣张跋扈的一面,全都表露出来。这一下,要将刘伟鸿拿下,那就理所当然了。
刘伟鸿微微一笑,说道:“不要紧,老邱,他那点花花肠子,我心里有数。”
慕新民怎么想的,刘伟鸿很清楚。但刘伟鸿心里怎么想的,慕新民就未必明白了。在这样大是大非的原则性问题上,刘伟鸿正想找个机会发出自己的声音呢。别看他官牟职小,但老刘家的大牌子够吓人,那些一直都在暗中关注他的大人物,不仅仅包括“敌对”那面的,也包括一些“自己人……”肯定能从某些渠道,获悉他在此事上的态度。私下聊天和在会议上公开发表意见,性质完全是两回事。以刘伟鸿眼下的“官方身份”,他也只能在这种级别的会议上公开发表自己的“政见”,其他任何层级更高的场合,都只是私人谈话。这个会议,是有会议记录可供查询的。[
慕新民眼里,只盯着他刘伟鸿和林庆一隅之地,刘伟鸿的眼里,却是国家大局,出发点完全不一样。
邱德远便嘬了嘬牙花子,将信将疑地望了刘伟鸿一眼。
这位也镇定得太过了吧?拿得定幕新民一定奈何不了他?
“走走,老邱,吃饭去,好好喝个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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