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话呢,帮问问扇面画好了没!”
“好。”
涂明敲她脑门一下,开车去姥姥家。
易晚秋和涂燕梁也在,易晚秋看到涂明后别脸去,涂燕梁则一如既往温和,在姥姥睡着的时候问他:“玩的怎么样?”
“挺好的。”
“扇面画好了,你给卢米带回去,或者找一天送去。”
“不用了,谢谢爸。”
涂明觉得送礼物件事必须要有心,在那天窥探了涂燕梁的真实心意后,他并不觉得那扇面是他有心之举。它可以是送给任何人的,恰巧需要送给卢米而已。
“跟出去走走。”
涂燕梁转身先出门,涂明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下了楼。中关村已近傍晚,路边亮起了灯。
父子两个在街边散步,走了有一段距离涂燕梁才开口:“在你妈和卢米的问题,你妈固然有错,但并非罪不可恕。你那天对她说那么重的话,然后一直不回家,出去玩么多天连电话都没打一个。你有没有想你么做对她并不公平?也太残忍。”
“不喜欢你们对卢米的偏见,偏见的产生本来也是因为不公平。”
“所以你准备跟你妈杠到什么时候?你么杠着问题就能解决了?”
“爸,您有没有想,或许问题根本不需要特意去解决?你们一辈子不见面就了。”涂明的意思再清楚不,可以一辈子不见面,但你们也慢慢失去。
“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所以提出去见她,就是为了增加了解,慢慢消除芥蒂。你太武断了。”涂燕梁说:“你要求你父母完全接受你的伴侣,但你有没有想,你父母之所以难以接受,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子值得好的?”
“什么是好的?邢云吗?你们是不是忘了她出轨的事了?你们多喜欢她,能想到她出轨吗?”涂明觉得场谈话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加深矛盾。于是摇摇头:“们不讨论个了爸。没有意义。”
“知道您心疼妈,也心疼她。比您难受,因为心疼卢米。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妈却给她以么大的恶意中伤,对此无法接受。”涂明顿了顿:“但让难受的是您,以为您是真的喜欢卢米。甚至希望您能成为解开卢米和妈之间问题的纽带,然而是多想了。”
“不讨厌她,甚至有点喜欢。”
“带着无奈的喜欢。因为她是你子的女朋友。”涂明把涂燕梁的意思补全。
父子二人聊进了死胡同,涂燕梁手指点点涂明:“你三十多岁了,却用么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因为尝试平静委婉的方式,不管用。”
“你改变意的。”涂燕梁了解涂明,看起来强硬,但心很软。在样,无非是因为易晚秋的态度也没缓和。
两个人沉默着回到姥姥家。
姥姥从睡梦中转醒,拉着涂明的手问他:“羊蝎子姑娘怎么没来?”
涂明看了眼易晚秋,缓缓道:“她今天有事姥姥。”
“姥姥觉得不舒服,臭臭。”
“您哪不舒服啊?”
“哪都不舒服。”
易晚秋听到句扭脸去擦眼泪,涂明没有说话。临走的时候舅舅对他说:“次从医院出来,身子骨比之前还要差。呼吸机是一刻离不了了,但还嚷嚷喘不气。不仅如此,大小便失禁了。多回来陪陪你姥姥。”
“能活今年,就是咱们全家人的福气。”
涂明也很难,沉默着载着易晚秋和涂燕梁,送他们回学校。下车的时候涂燕梁对涂明说:“回家坐?”
涂明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你们该睡了。明天要出差,回来后再来。”
“。”
“你还不进来干什么呢?”易晚秋站在门口叫涂燕梁,看都不看涂明。
涂燕梁回头看她一眼,小声说:“你妈伤心了。你们母子不至于样吧?”
涂明没再讨论个关于伤害的问题,开车走了。
进家门的时候卢米问他:“扇面呢?叔叔画了吗?”
“他说一个不满意,想重新画。”
“哦哦哦。”卢米笑了:“不着急,反今年到秋天了,明年夏天都来得及。”问了问姥姥的情况,不再提扇面的事。
第二天是唐五义的last??day。
卢米坐在一边看唐五义收拾东西,他东西少,就那几样,一个包装袋就能拎完。他不想带走,就把那书和玩偶放到卢米桌:“给你吧,留个念想。”
“没地放,你自己带走。”
“你是怕睹物思人吧?”唐五义嘿嘿一笑:“等着啊,交完电脑签了字,你送下楼。”
“不吃饭了?”
“不吃了,怕你抱着哭。”
“切。”
两个人在楼下站了。唐五义在一天就自驾去惠州,车装着他的全部家当。
“你呀,很快跟will结婚吗?是不是要攒份子钱了?”
“不用,你可以多攒几年。”
“怎么?不着急结婚?”
卢米点点头:“不着急,他有不可调和的家庭矛盾。嗨!说个干什么!你都快走的人了。”
“话可不太吉利,离开,不是走,跟要死了似的。”唐五义提出抗议,郑重拍了拍卢米肩膀:“嘿,朋友,如果你不开心就来惠州找。给你介绍惠州的帅小伙,带你看海吃好吃的,咱们一起炸街!做惠州靓仔!”
“骑着的杜卡迪去找你!”
“开着你拉风的车也!”
“好!一言为定!不如就此告别吧!”
“!”
唐五义走了,卢米送别了一个朋友。次她还,没哭。但她还是仔细回忆了一下第一次见到唐五义的样子,好像看到另一个自己。
“是不是变麻木了?”她在电话里问涂明。
“或许因为你成熟了?”涂明说。
“或许是的。但有一件事没变。”
“什么?”
“活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