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只觉得自己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便宜师兄”了。
想当初在长安大营初见之时,我认为他是个热情似火的汉子。
后来在行军途中商讨对策时,我认为他是个没脑子的莽夫。
再后来在陈仓城下,我又认为他是个精通兵法的猛将。
直到现在,在众人都惊慌失措之际,他却能始终保持冷静,俨然又变成了一个临危不乱的帅才。
就仿佛这个人拥有着无数张性格迥异的面孔,能根据实际需求随意来回切换。
在上级面前他可以抛却主见唯命是从,在同僚面前他可以坦诚相见拉拢人心,在下级面前他更是恩威并施众望所归。
机心如此,真是太过可怕。
我暗自提醒自己,日后在与他的相处中要千万保持警惕,切不可像旁人一般被他刻意的表演所迷惑,如若不然,很可能被他算计了都不自知。
不过我转念一想,现在大敌当前,我与他始终是休戚与共,因此也不必担心这许多,还是赶紧思考出个对敌之策才是要紧事。
因此我迅速摒除杂念,专心致志地思索了起来。
我回想起方才卫将军所说言语,诚然如他所言,如若放任敌方援军驰援而来,到时候他们内外呼应......
“内外呼应,内外呼应......”
我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大字,总觉着在这其中隐藏着一些线索待我发掘。
如此绞尽脑汁想了片刻,突然,我只觉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想到了一个化解这死局的方法,随即便对费真高声喊道:
“等等,有了!有了!费将军,在下有一计,不出十日便可迫使宋秘出城决战!”
费真听罢迅速睁开双眼。
“快快道来!”
接着我便将心中所思所想向他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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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锤~~~子!快给你爷爷我把门打开!”
大魏营寨的某处军帐中,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囚犯正隔着简易的木质牢门对帐内一名魏国守卫破口大骂。
那守卫兴许也是闲着没事做,见这少年如此色厉内荏,心中顿觉有些好笑,于是便饶有兴致地与他对起话来。
“小子,我劝你还是老实一些,要是表现好,说不定我家将军发了善心,还能给你个机会弃暗投明呢!”
看着眼前守卫嬉皮笑脸的欠揍模样,少年顿时火冒三丈,重重向地上啐了一口继续骂道:
“啊呸!爷爷我生是蜀国的兵,死是蜀国的鬼!想让爷爷我投降?做你奶奶的梦吧!要是有一天让老子逃了出去,老子第一个回来杀了你!”
面对少年的威胁守卫丝毫不为所动,他微微一笑,神情依旧不阴不阳。
“嗨呀,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嘴上就这么不干不净的呢,动不动爷爷奶奶的,哎,行啦,也别叫唤啦,咱们这军营重兵把守,你这辈子是都别想逃出去了!”
他话音刚落,军帐的门帘突然被一把掀开,一个外貌邋遢的中年汉子随机懒洋洋地走了进来。
“哟,老张,今儿怎么这么早来换班啊?”
名叫老张的汉子似乎心情不佳,此刻被那守卫如此一问更是胸中愤懑不已,没好气地回道:
“嗨,别提了,还不是那许参赞惹的祸,他说这个蜀国斥候知道许多机密,让咱们勤加轮换,别被他给跑了。”
“哈哈,那感情好,你坐着吧,我先去了。哦对了,这是牢门的钥匙,我放在这儿啦!”
“行啦,别他妈废话了,赶快给老子滚。”
“嘿嘿,那您老就在这儿陪这小子解闷吧!走咯!”
老张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守卫赶快消失,随即便一屁股坐到了那张摆放着牢门钥匙的木桌旁。
这老张显然是个兵油子了,自然对看守犯人这个闲差十分不以为然,他一会儿起身,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又哼哼唧唧地唱了几句歌,总之是怎么都不能消停。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老王心里仅存的一些耐心终于被耗尽了,他实在忍受不住独自一人的孤单寂寞,打算找个节骨眼儿偷偷出去溜达一圈。
“妈的,这许参赞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个没上过战场的雏鸟儿,担心这担心那的,真他妈没意思,就外面这么些人围着,谁他妈能跑的了啊,得了,老子撒尿去咯!”
老王站起身,提着裤子向帐外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还不忘嘴里轻声嘟囔,显然是已经记恨上了许君文了。
不过,也许是他从来就很马虎大意,又也许是尿太急的缘故,那串搁在桌边的钥匙就这么被他遗留在了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