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距离陈仓城十余里的魏军营寨中,费真与麾下一众将领,正在紧锣密鼓地就当下形势展开军议。
此刻大帐内的气氛异常压抑,似乎众人都受到了今日攻城失利的影响,士气颇为低落。
沉默了一阵,只见一名满面虬髯的魁梧汉子陡然站起身形。
他涨红着脸对费真抱拳拱手,随即粗声粗气地嚷道:
“将军!末将明日愿亲率死士,为将军攻克城楼!”
话音刚落,还不等费真言语,一位身材消瘦的将领便嗤笑出声,用尖锐的嗓音嘲讽道:
“今日的情形曹将军难道没见着么?还想着去白白送死?”
魁梧的曹将军听罢不甘示弱,冷笑一声反讽道:
“呵呵,卫将军倒是生了副伶牙俐齿,那你倒是也提个攻城的计策出来,可别只会在一旁说风凉话!”
卫将军听罢也不气恼,不急不缓地站起身形,对主位上的费真略一抱拳,自信道:
“不劳曹将军费心,计策在下早就有了。费将军!末将提议,自明日起,我军每日派小股部队佯装攻城,大军则借助掩护,秘密于城郊掘土,从而挖出一条直通城内的地道来!到时候我军内外夹击,陈仓城便唾手可得!”
费真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主座之上,显然对这个方案不置可否,他转过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我。
“许参赞,你怎么看?”
我坐在末席,听完卫将军的计策便隐隐觉着有些不妥,此刻见费真征求我的意见,便直言道:
“禀费将军,土工之法固然可行,但却未必适用于当下战局。这一来是作业所需时日太长,无法在二十日内完成。二来是我军兵力本就不足,若分兵掘土恐怕很难做到掩人耳目,一旦被对方有所察觉便会功尽弃。”
卫将军听罢若有所思,似乎也觉着此计不可行,随即便提出了第二个计策。
“这......那不然我们就在城墙旁垒土,时日一长便可然垒出一条坡道来,如此一来我们的骑兵便可径直杀向城头。”
我依旧摇了摇头,坦然道:
“不成的,陈仓城城墙太高,光靠工兵垒土恐怕比起挖地道所需时日更长,况且那蜀军终究不是摆设,怕不会如此轻易让我军得逞......”
“这.....”
见两条计策一一被我否了,卫将军顿时觉着有些下不来台,但转念一想,我方才所说的话确实句句属实,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因此也只好气呼呼地坐回了座位。
站在一旁看戏的曹将军见他吃了瘪,顿时心情大好,只见他得意洋洋地扫了一眼卫将军,继续嘲讽道:
“呵呵,卫将军,我看你是和土字杠上了?怎的?你五行缺土么?要老子说,就别整那些弯弯绕了,今日攻城失利那是因为攻城队贪生怕死,若是有老子督战,保管他们不敢后退半步!”
他一口一个“老子”,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注意到一旁费真犀利的目光。
于是只听得费真轻咳一声,提醒道:
“咳咳,曹将军~~~~”
见费真正注视着自己,曹将军这才意识到方才有些失态了,他虎躯一震,整个人顿时软了下来,唯唯诺诺地认错道:
“额,是末将失言了.......”
费真不再理会他,冷着一张脸,继续征求着我的意见。
“许参赞,你有何计策么?不妨也说来听听。”
看着费真此时隐隐有些焦急的神情,我只觉得有些好笑,心说早让你做好准备,你不听,现在吃了大亏反倒想起我来了。
不过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怎会与他过多计较这些呢?
因此我略微沉吟了片刻,开口答道:
“唔......强攻自然是不成的,若接连几次像今日这般攻城无果,只怕平白折损了士卒性命不说,还会徒增敌军士气,嗯......若是能逼的城内守军出城野战的话......”
我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曹将军就急不可耐地插话道:
“废话,谁不知道要野战,可宋秘这家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活都龟缩不出,你也看见了,我麾下骑兵在城外都骂了好几个时辰了,他们响屁都不也放一个!妈的,我打了那么多年仗,还是第一次见着这种毫无血性的人!”
我心说这家伙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方才刚被费真用一个眼神制止,怎的这才消停了一会儿又控制不住自己这张嘴了呢?
念及此处,我就要将心中计策和盘托出,好给他一些教训。
谁知就在此时,帐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响。
“报!!!巡守卫兵抓住了一个敌军斥候,同时截获城内主将密信一封!”
费真听罢顿时眼前一亮,高声喝到:
“快呈上来!”
一名小校闻声撩开幕布,三步并作两步将一封信件递到了费真跟前。
费真接过信来,迅速拆封扫了一眼上边内容,顿时就是神情数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