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三殿下实在找不着话题再与我攀谈下去了,于是他又简单寒暄了几句后,便借故离开了屋子。
这也不奇怪,毕竟我俩身份过于悬殊,如若不是这些天的奇遇,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与他有什么交集。
何况我料想他在内心之中只把我当做了一个救驾功臣,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哪怕一辈子将我好吃好喝地养在这间屋子里,对他来说也不在话下。
但同时他也不会奢望我将来能成为什么有用的臂助。
毕竟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幕僚谋臣,个顶个都是名士才子,不是科举夺魁便是师出名门,又哪里有我这个市井小厮的一席之地呢。
况且直到现在,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能做什么。
我是既不能提笔安天下,也不能上马定乾坤。
说来说去,也只剩下对兵法还稍稍有些浅薄的见解,但这种本事,根本没法子展露一二。
难不成要我当着三殿下的面背下几篇兵书来么?
不过这世上之事真是万分玄妙,有时候连你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呢,旁人却能够慧眼识珠,先一步发现你的才能。
这不,正当我苦思冥想日后该如何表现一番,别白白浪费了三殿下的一番好意之时。
一旁始终没有离去的袁大人开口了。
只见他对小妹善意一笑,道:
“姑娘,令兄此时想必已是饥肠辘辘了,不如姑娘就先行一步,再去准备些饭菜来可好?”
小妹非常识趣的点了点头,转身也离开了屋子,只留下我们一老一少在屋内独处。
此时袁大人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床榻之上,随后示意我也坐下,道:
“小子,怎么样,老夫是否说道做到?”
此时我还有些埋怨他先前坏了我的好事,于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袁大人贵为国子监司业,给我安个助教的虚职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袁大人呵呵一笑。
“呵呵,小子,你说的倒是轻巧,我大魏人才济济,各级府衙少有空缺,即便是那些寒窗苦读考取了功名的士子也未必有福气在朝为官,发配到偏远之地当个小官,甚至赋闲在家三五年都是常有的事。若不是老夫与那吏部侍郎交情不错,加之三殿下从中斡旋,你还真就没那福分。”
他所言不虚,国子监虽说只是个教学机构,但却直属礼部,任职其中确实可以算是在京为官了。
大魏朝自推行唯才是举之后,在官员任用上尤重务实,以至于很多文章八股写的不错的学子在科举中榜之后,就因为缺乏实际理政能力而迟迟无法上任为官。
朝廷不养闲人,已然成为了如今大魏官场的铁则,因此像我这等闲人能够顺利得个一官半职,属实是殊为不易。
念及此处我最终还是端正了态度,对袁大人拱手道:
“在下多谢袁大人提携之恩。”
袁老头摆了摆手,从怀中掏出了几页满是字迹的纸张递给了我,沉声道:
“这是前几日吩咐你写的伐蜀方略,老夫已经看过了,嗯,虽说不算多么惊才艳艳,但却胜在语言详实,条理清晰。看来老夫先前所料不错,你确实有成为一名军机参赞的潜质。”
听他如此言语我顿觉有些异样,其实当初他吩咐我写下一篇伐蜀方略时我就有些狐疑,这安排显然是有的放矢,摆明了是冲着我的强项来的,而方才他又说自己“所料不错”,更加证明他早就知晓我对兵法有所涉猎了,但此前我与袁大人从未谋面啊,他又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呢?
不过转念一想我也就释然了,这袁老头虽然行事古怪,但毕竟是友非敌,就算真通过什么手段摸清了我的底细,对我来说也是有益无害,我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于是我将注意力重新投向了眼前的方略,沉吟道:
“实不相瞒,在下前几日写下方略时也曾有过疑虑,大人若想考验于我,为何不选北齐,不选南唐,偏偏要在下拟一份伐蜀方略呢?要知道,蜀国近些年偏安一隅,并非是大魏假想之敌呀,莫非.....莫非大魏近期要对蜀国用兵了么?”
袁大人捻须而笑,点了点头道:
“嗯,你所想不错,此事兵部确实已经在议了,不过老夫毕竟不在兵部,也不甚清楚详情。怎么,你对此事也有看法?”
我原本也只不过是猜测,这会儿听袁大人亲口承认之后后顿时吃了一惊,赶忙将心中所思所想和盘托出。
“当今天下,四国并立,我大魏虽说雄踞中原,国力日盛,但依旧还就是强敌环伺的局面。南唐积弱,不提也罢了,可北齐却依旧军力强盛,近年来两国在边境上更是摩擦不断。此番贸然攻伐蜀国,恐怕会腹背受敌,犯了与前朝相同的错误啊!”
袁大人听罢微微额首,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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