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的王府,寒菱的心提得高高的。
“我要见翁主。”寝宫门口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寒菱听得声音有些熟悉,便竖起了耳朵。
“王爷有吩咐,别人不能随意进去寝宫。”守门的亲兵生硬地答道。
寒菱此时虽心中烦闷,却也异常警觉,能在此时找自己的人估计都会有要事的,想到这儿走了出去。
一个肤色黝黑的男子正站在东寝宫门口,眼神锐利,面无表情。
柳义,寒菱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是银若宸暗中培植的势力,基本不会出现在王府,亲兵不认识他,很正常。柳义來找自己,一定与银若宸有关了,寒菱略一思索,对柳义说道:“走吧。”
“什么事?”寒菱刚在外面僻静处站定,便着急地问道。
柳义锐利的眼神中透出哀伤,诚挚地说道:“翁主,请您去劝劝王爷吧,此时只有翁主能够做到了,翁主在王爷心中的地位那可不寻常啊。”
“王爷,怎么了?”寒菱听得心中一紧,忙问道。
柳义叹了口气,说道:“翁主,皇家墓地,瑞姑姑的墓前,王爷已在那里饮酒买醉好些时日了。”
柳义简短地说着,眼神带着一丝期望的光,
寒菱心中明白过來,点了点头。
皇家墓地,肃穆而又庄严,瑞姑姑的墓静静地矗立在一个角落,异常冷清与孤单,瑞姑姑终生沒嫁,沒有子嗣,皇家墓园里她的孤墓突兀凄清…
一个蓝色的身影正手执酒壶,倒在墓旁。
寒菱远远就瞧到正是银若宸。
这家伙又发了什么神经,独自一人倒在瑞姑姑墓地前饮酒?寒菱瞧得直皱起眉來。
银若宸双眼紧闭,瘫倒在墓地上,褐红的脸上全是污垢,发丝散乱。
姑母,我明白您的苦心了,其实,您对我的爱一点都不亚于香菱呀…虽然您是为了保护香菱的安全,可说到底都是为了我,就算您找到香菱后拼命隐瞒她的身世,那也是为了侄儿啊…
这世上除了您,再也不会有人对自己如此无私的爱护了,银若宸喃喃地说道,面容痛苦。
养大他的皇宫并不是他的家,杨太妃也不是他的亲娘,从小,他就在一个冷漠异常的环境中长大,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他遇到了瑞姑姑和香菱,让他的人生里终于看到了点阳光。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瑞姑姑明明知道了杨太妃的恶行而不去告发她,独自忍受了一切,最后,终致被杨太妃害死,其实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
如果杨太妃所做的一切被揭露,那他的身世就会大白于天下,这对骄傲的他來说是多么的残忍,他的父皇和母妃都不是自己的亲生娘和父亲,他这个王爷的身份甚至连命都将不保,这换了谁都是不能承受之重啊…
瑞姑姑为了他忍受了这一切,甚至在知道她最疼家的香菱公主被杨太妃“害死”后,也沒有想到要去揭发她來替香菱报仇,只因为这一切牵涉到他的身世。
他堂堂北冥国的王爷竟不是宋祖帝的亲生骨血,而只是个卑微低践的戏班之子。
因此,当瑞姑姑得知香菱沒死后,只是认她做了翁主,把她托付给了自己,实是无奈之举啊…
银若宸猛地连喝了几口酒,眼泪滑落了下來,他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几日不冼不睡,倦了就困在瑞姑姑的墓地上,满脸憔悴,一双俊眼上全是绝望与心灰意懒。
寒菱慢慢走近來,淡绿色的裙子被春风吹得微微飘扬,一头柔软的青丝垂在肩上,头上只梳了个简短的发髻,细腻似雪的肌肤,欺霜赛雪,瞬间夺去了天地的风华,黯淡了春曰的花红柳绿。
银若宸醉眼迷离地望着面前的女子,眼神渐渐明亮起來,仿佛又回到了儿时,她是高贵的公主,父皇视她如掌上明珠,皇宫所有的人都把她视为掌中宝,而他只是一个不讨父皇喜,被母妃骂做践种,杂种的小丑。
他曾经忌妒她得到了父皇的爱,得到了世上最好的东西,甚至差点害了她。
“菱儿,你说得对,我是个混蛋,我心胸狭窄,小心眼,我不是个男人,竟然会去忌妒你得到了父皇的爱,我有什么资格这样想,凭什么要与你争?”银若宸摇摇晃晃,挣扎着站了起來,打着酒嗝,用手指着自己的胸膛满脸自嘲地说道,“你是美丽高贵的香菱公主,我是什么?我只是一个践种,杂种,我们之间的赌约,你赢了,我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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