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忘不了他难以置信的惊恐眼神和他的胸口喷薄而出的殷红。
那一刻我非但没有感到原以为会有的自由和快感,而是惊慌失措地推开了他落荒而逃,狼狈至极地在街头流浪了一周后被人发现带去了警察局。事实已经认定了,刀上留有清晰的指纹,有作案动机,杀死养父的人就是我无疑。
那个时候我还不满十四岁,不会被判处刑法但是听说会被送到类似劳教的学校接受教育,我听说那是个真正可怕没有自由的地方,因为害怕我下意识的撒谎告诉看管我的人,说你们不能把我怎么样,我认识军部的大官乔易天。
现在想来这做法真是可笑,我没想到那个曾经帮助过我的大叔真是个有说话分量的长官。他在接到电话询问后居然亲自来看守所看我来了。
他背着手立在我面前用鹰一般的明亮眼睛俯视着我,打量着我那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一瞬间,我后悔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乔易天显然记得我,他仔仔细细地看完我的犯罪记录后问我是怎么想的?我说我当然后悔莫及,在他的灼灼注视下我再一次声泪俱下地将我所有的经历全盘托出。
他沉默了。
我怀疑他根本不可能再相信我,因为我是一个一而再再而三犯错的小孩,我辜负了他曾经对我的帮助。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考虑再三后还是决定将我从深渊拉出。
乔易天是我命中的贵人。
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原因,乔希雅。”
从小到大,这是苏隐有史以来说话最长的一次,竟是他自己的黑历史,说的一时间都有些口干舌燥了,而他面前的乔希雅几乎是完全呆掉了。
“……在我问他我该如何报答他的时候,那个快要六十岁了的大叔笑得有些疲惫,说只要我从此不再做违法的事就好,如果需要钱读书可以去找他,住的地方他也顺带帮我安排好了。
他说完这话留下了联系方式就要上车离去。
我在原地呆了数秒,在黑色的轿车发动的一瞬间拼命拦了上去。
他摇下车窗,问我什么事,说他还要去接他的两个孙女回家。
我不知自己怎么了,我吱唔了半天,最后说自己一定要用一生去报答他,请他无论如何给我一个报答他的机会。
他呵呵的笑了一下,随后摆摆手说他想一想,再联系。
我在新的福利院新的学校生活了一周后终于盼到了他的电话,他让我到他的宅邸去一趟,说有一个小小的忙需要我帮他。
在听说他需要我的时候我开心得不得了,那一瞬间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发觉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我一路跑着去了和他约好的地方,他事先和家里的门卫以及管家说过了,我受到了礼待,进屋进的非常顺利。他在他自己的三楼卧室等着我,见到我,将我带到窗前,什么也不说让我看后院的小花园。
那里有两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子爬在水池边上喂鱼,长得很像,一个头发长一点扎着马尾,穿着紫色花边的背带裤,另一个个头稍矮些笑声明亮,粉粉的短裙,披着头发。我看得有点出神,她们玩得那么开心那么无忧无虑,不像我,没有兄弟姐妹,就连以前的邻居小孩也根本不敢同我说话。现在就算是在全新的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往的地方学习生活,我也不可避免的有阴影不敢与人交往。
身侧的他突然问我怎么表情突然难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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