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相如感慨道:“听左师一言,胜读十年书啊!”
触龙见蔺相如情绪有些好转,神色却差,精力也不济,不愿多打扰,行礼告辞。触龙回家途中,马车车轴坏了。触龙见走不了,准备找一个雅静的地方,坐下来吃点东西。
平原君从长平归来,进入邯郸城,看见了触龙,命人停下马车,上前行礼道:“胜,见过左师。”
虞卿也拱手行礼。
“见过,平原君。”触龙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平原君,伸手相邀,“平原君要不要进去,一起坐下来吃点东西。”
平原君赶路太久,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便走了进去,挑了一个上好的雅间,让店家多备几个菜。店家见来者穿着不凡,身边还有护卫把守,不敢怠慢。
触龙朝着虞卿拱手,算是打招呼。
平原君问道:“左师,怎会在这里。”
触龙也不隐瞒,直接道:“我刚去看了蔺相如。”
自从赵惠文王甍逝,蔺相如患疾不出。平原君有很多年没见过蔺相如,问道:“蔺上卿身体状况怎么样。”
触龙叹道:“一日不如一日。蔺相如老了,还被王上…唉,不说了。”
平原君见他说了一半,甚是好奇,问道:“蔺相如被王上怎么了?”
触龙压低声音道:“王上打算以马服子为将,取代廉颇。蔺相如在宫中为廉颇仗义执言,王上不但听不进去,还说了些过分的话,伤了他的心啊!”
平原君闻言,也觉得赵王做得有点过分,“王上,怎能如此对蔺上卿啊!”
触龙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问道:“平原君不是在长平督战,怎么回邯郸了。”
“王上连发数道诏书,催促廉老将军主动出击。廉老将军认为不能主动击秦,只能防守。廉老将军拒不奉诏,王上定会大怒。我回来就是为了告诉王上关于长平的战况。”
“平原君是想让王上收回成命。”
“正是。”
“来不及了。”触龙又道:“邯郸城人人都知道王上下达了诏令,更换廉颇。王上收回成命,会威严扫地。”
“左师说什么?”平原君惊道:“王上已经下达了诏令?”
“王上还没有下达诏令,也没有拜马服子为将。”触龙又道:“但,邯郸城都传遍了,马服子取代廉颇。王上纵使不想让马服子取代廉颇,也不得不行了。”
平原君道:“换将不仅是军中大忌,也是最高机密。邯郸百姓,怎会人人知晓。”
触龙道:“想必是有人故意泄露消息。”
平原君微怒道:“谁敢这么大胆,泄了我国最高机密?”
触龙不答,反问道:“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平原君瞳孔睁大,一下就想到了是谁,“这消息是王上有意泄露?”
触龙端起水盏,喝了一口,“除了王上,谁敢这么大胆,还这么有能耐。”
“我想不明白。”平原君想了想,也不知道赵王丹为何这般做。
触龙读懂了平原君那道不解地眼神,答道:“王上是想把事情坐实了。”
“唉。”平原君昼夜兼程赶回来,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赵王丹换将的消息,邯郸人人皆知。赵王丹朝令夕改,定会有损君威。他日,便难以服众,令行天下,还会被诸侯取笑。
平原君见换将之举,势在必行,又怕换将,导致大败,神色不安地问道:“左师,可有办法,挽救。”
触龙摇了摇头,倍感无奈。
平原君看着一旁不语的虞卿,问道:“虞卿,我们该怎么办。”
虞卿弄清楚了来龙去脉,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摇头道:“廉老将军被更换,已成定局。此局,的确难解。”
平原君听他说“难解”,而不是‘无解,’忙道:“虞卿,我们如何解。”
“邯郸人人都知道王上将拜马服子为将。此事,已经成为定局,不能更改。我们也不能劝王上,收回成命。”虞卿停了下来,又道:“办法就是开辟新的战场?”
平原君闻言,吓得不轻,“你说什么,开辟新的战场?”
“廉老将军驻守长平,秦国越不过丹河。今,秦国的主要兵力,少部分在伐韩施加压力,大部分在丹河攻我。”虞卿放慢语调道:“我们开辟新的战场,不仅能够减轻长平的压力,还能打破僵局。”
触龙问道:“这个办法是不错。我们应该在何处,开辟新的战场,这是问题的关键。”
平原君也道:“是啊!我们在何出开辟新的战场。”
虞卿用手,沾上水,写了几个字。虞卿写完,抹去了桌上的字迹。平原君见他写着‘武灵王伐秦之策’,稳了稳心神,压低声音道:“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虞卿问道:“我们还有其他选择乎?”
“好。”平原君忙道:“我立刻进宫,面见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