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率领文臣武将前来相迎,走下马车,回礼道:“秦相亲自相迎,外臣,不胜惶恐。”
范雎笑道:“郑上卿的大名,早已经传遍诸侯。我来迎你,是我的荣幸。郑上卿,请。”
郑朱被范雎如此推崇,心中也多了些喜色,抬手道:“秦相,请。”
诸臣齐声高呼道:“恭迎特使。”
郑朱看着范雎,惊道:“秦相,这是为何啊!这礼节,太隆重了。”
“你是赵国特使,礼节自然不能少。”范雎抬手道:“郑上卿,请。”
郑朱见秦国以高规格的礼节,迎接自己。顿时,感受到了赵国的强大。国家的强大,才是他的后盾。
郑朱登上阶梯,一步又一步登上高台。每走一步,郑朱感慨万千。来到高台,宦者高呼道:“赵国特使到。”
一波又一波高昂之音,传入大殿。
秦王稷笑道:“快宣。”
宦者令高呼道:“宣赵国特使入殿。”
“宣赵国特使入殿。”一道又一道声音,送了出去。
郑朱仪态端正,步履平稳,不失大国使者的仪态,行走在秦国文臣武将之间。郑朱来到近前,高呼道:“外臣郑朱,奉赵王之命,出使秦国。外臣,拜见秦王。”
“郑上卿。”秦王稷用亲切地语调道:“你和寡人,算得上是老朋友了,不必多礼。”
几年没见,郑朱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霸道无比,轻视诸侯的秦王,竟然不在了。
秦王稷问道:“郑上卿出使我国,不知是为了何事。”
“吾王命我前来与秦王议和。”秦王的语调,总让郑朱感觉不对劲。可,他也说不上来。
“太好了。”秦王稷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寡人早就想与赵国议和。寡人正准备派使者前去赵国,没想到郑上卿来了。”
郑朱本以为和谈会困难重重,要废很多周折。却见秦王稷之语,发自内心,并非言不由衷,心想:“赵国接纳上党,夺走了秦国的胜利果实。秦王迫于压力,为了给臣民一个交代,才被迫与赵国开战。”
范雎插话道:“郑上卿,不知赵王打算如何议和。”
“韩王割上党给寡人,赵王拿去了。此次议和,不知上党,是属赵,还是属秦。”秦王稷话语中,虽听不出丝毫的生气,也看不出半点怒意,但也让人感受到了强大的王者之威。
秦臣齐声道:“上党归我秦国,否则,免谈。”
“赵国让我上党还不够,赵国还要割城赔偿我们。”
秦王稷见大臣助阵,摊开手,含笑道:“郑上卿,他们的意见,你亲耳听见了。不知道,赵王和谈的诚意,有多大。”
郑朱也不惧秦臣之声,面向秦王,不卑不亢,语调稳重道:“秦王有多大的诚意。”
秦王稷见郑朱面对如此强大的压力,竟然丝毫不惧,心中赞道:“赵国的能臣还真不少啊!”
范雎抢先一步,问道:“此次议和是赵王发起的。我们要先看看,赵王的诚意。”
郑朱岂不明白,范雎之言是为谈判增加筹码。赵国主动议和,已经失去了主动权。若不让对方先知晓态度和诚意,此次和谈,难能成功。
郑朱也不力争,选择退一步,拿出堪舆图,向前一送,“请秦王过目。”
范雎上前,接过堪舆图,转呈给秦王。秦王稷摊开堪舆图,见一条线很是显目,问道:“郑上卿,这条线是什么意思。”
郑朱猜不透秦王心里面是怎么想的,语调平稳道:“吾王以此线,划分上党,定为两国新的边界。”
秦王稷闻言,脸色一沉,问道:“赵王以丹河为界,是想与寡人平分上党。韩王将上党割给我国,赵王想要一半,这说不过去吧!”
秦臣斥责道:“上党归我,否则,免谈。”
秦王稷放下堪舆图,无奈道:“郑上卿,你看看,这是我国臣子的态度。寡人该怎么办。”
范雎也道:“赵王以丹河为界,划分秦、赵两国新的界限。吾王答应了,诸侯岂不笑我。”
郑朱见秦国总算要亮出底牌了,神色不动,直接问道:“秦王,开出你的条件。”
秦王稷也不答话,左右看了看。
范雎见秦王投来一道视线,忙道:“上党是韩国疆土。韩国割上党,以求和。吾王答应与韩王议和。赵国趁我不备,取上党。上党是我国的疆土,有法理依据。赵王以丹河一界,这说不过去吧!”
“上党军民,愿归顺我国,才献之。吾王接纳,顺应民情。”郑朱又道:“丹河以西被秦国占领,丹河以东被我国占领。我们以各自占领的疆土为界,有何不妥。”
范雎见郑朱没有退步的意思,恫吓道:“如此说来,赵王的底线是以丹河为界,没有商量。”
郑朱也寸步不让,厉声道:“这是吾王的态度和底线。”
范雎问道:“吾王不接受,这个议和方案,赵王该如何。”
郑朱遗憾地说:“秦、赵议和失败,只能各凭本事,与之一战。”
秦国朝臣听说赵国要打,义愤填膺地道:“打,就打。我秦国,还怕赵国不成。”
郑朱见秦国挑衅,也不愿示弱,更不愿辱没了国格。郑朱见秦王没有表态,便是默许了诸臣的行为,深吸了一口气。郑朱对视着秦王,语调有力道:“赵国虽弱,但不至于连战的勇气都没有。如此看来,我们只能与君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