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安一觉醒来觉得腹中如火烧一般,渴的要命。外面天色朦胧,屋内未有灯火,脚上被什么压着不得动弹,气得她狠狠挣扎一回,没想到竟被人隔着被褥抓住了脚。
“谁?樱桃?”
“小姐,我在这里。”
外头有灯火渐进,樱桃端着根点在碎瓷片上的蜡烛推门进来。
谢从安看见睡在脚边的竟然是夏松,惊讶的啊出了声。
夏松睡眼惺忪的坐起来发愣,对着在桌边喝茶的谢从安揉了揉眼,又打了个哈欠。
谢从安想问他怎么会睡在自己床上,又不大好意思,只能偷着打量了一回。
自己与对方都是和衣而眠,应当是没有什么。
樱桃恰好给夏松送茶过来,已经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昨夜里松少爷也喝多了,小姐拉着人死活不肯撒手,咱们也只能让他在床脚蜷着睡下。”
谢从安装着喝茶化解尴尬,抬头看着她,眼神里明白在问四个字“那你人呢?”
聪慧如樱桃,顺势为她解惑道:“我刚上茅房去了,昨晚就睡在那边的炕上,被褥还没来得及收呢。”
平日里堆放衣衫的暖炕上果然有条被子团着,的确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谢从安看了看外头天色,猜测大概是酒坊内的伙计们快要起床做事的时辰,定了定心神,提出了昨夜萌生的想法,“我要见兰姐姐。”说完也不理会二人,顾自洗了脸又整理仪容,伸懒腰时见了地上那一堆酒壶,后知后觉赞道:“没想到一下子就成了两支。方伯这酿酒的本事果然厉害。”
夏松终于清醒过来,自豪的接过话道:“这是当然,方伯的手艺不说在这陵化县城,就是整个江南府也难有对手的。”
“那又怎么会一直守在夏家这小酒坊内?冯……那四家做酒的大户竟然未曾来请?”谢从安想了想,还是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这里的确有故事,还是让姐姐跟你说吧。”夏松随意打着哈欠,显然对昨夜两人同床之事毫不在意,被樱桃伺候着洗了脸,又坐下拆了头发,“等我收拾好了就回家去叫人来。”
“不必麻烦。”樱桃手上一面忙着为他束发一面道:“兰小姐担心松少爷一夜未归,昨晚就寻过来了。正是因为这屋子挤不下了才去的别处,不然……”
谢从安多时未曾这般醉酒,宿醉的厉害,此刻只顾着疯狂灌茶,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心里已在琢磨等等见了夏兰要如何交涉。
“我先去弄些吃的来,顺带看看夏小姐可曾起身。”樱桃自来利索,收拾完就出去了。
谢从安边喝茶边盯着床边照镜的夏松,将他吓得点心也不敢吃了,放下问道:“林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扶风坊那处应当无事。”她慢条斯理的扔出一句话来。
不然樱桃不会每日进出都没有半分异样。
这丫头聪慧,但心思不深,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且她生性善良,听过了扶风坊当夜之事,若知道了笙歌为救朋友而身陷险境,无论如何也会有些反应。
果然,夏松的眼神开始闪躲,不敢回应。
谢从安继续道:“我让她盯着冯孙胡李四家的动静……你可知道胡万利一家前些时日去了东临?”
夏松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是了。坊间的确有不少流言,倒不知真假,也有说他是北上做生意去了。”
谢从安静静地啜着茶,忽又抛出一问:“那间咱们抵押老宅的当铺,是孙家的?”
夏松忽的一哽,眨了眨眼,攥着茶杯的那手松了又抓,另一只手索性又去拿方才啃的半块点心。
“那个孙公子,是不是,与兰姐姐……”谢从安顿了顿,试图找出一个合适的方式来问。
“不必问他,我来告诉你。”夏兰闪身进来,后头的樱桃贴心的将门关上。
兰姐姐比着上次见面时轻减不少,纤腰只余一握,好在双目炯炯未曾萎靡,仍是副干练的样子。
“孙绍祖曾与我有些过往。”
“可是那日跟着张庐同来的男子,就站在他左手边的?”谢从安问的迫不及待,明显已经按耐不住火气。她起身拉着夏兰在暖炕上坐下,藏在眸中的情绪有些复杂。
那日张庐身后的男子引着她想了好久,终于与印象中一次兰姐姐的异样连了起来。
“那小子,肯定不是个好东西。”她恨的咬牙切齿,却也不知道自己这恨从何来,只是一想到红楼梦中的恶霸就不禁汗毛竖立,“兰姐姐,我怀疑他……”
“那当铺是孙家的老铺子,因家势没落,悄悄孙家在年前就将铺子过给了胡家。是以,这些坏事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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