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安反问道:“凤清哥哥究竟是要问什么?”凤清忙的比起手势,让她小声些。谢从安却还忿忿的,“这世上有多少事,难道是怕了就不会发生吗?更何况宜哥哥做事自有决断,也不需要我插手。世人只说瑾瑜公子恭谨知礼,他也有自己的性格呀。”
她忽然学着凤清压低声音,面色严肃道:“我偷偷告诉你,谁若让这位翩翩公子受了委屈,必然得意不久,他总有办法讨回来的。”
谁的唇角轻轻一勾,
凤清瞥了眼郑和宜那侧,忽然感慨一句:“谢妹妹有心。”
韩玉忽然凑来追问:“那我又如何?”
“小孩子心性。嘴毒心软,嫉恶如仇。”
谢从安有意逗他,豆子一般就倒了出来,见他激动到想要起身,忽然话锋一转道:“偏又最愿记得人对你的好。”
韩玉忽然站住脚将她看了半晌,终于收手倒在了软垫上。
凤清觉得有趣,便又使个眼色,“那颜家小兄弟呢?”
“子骞哥哥当然是个大大的好人。”
谢从安笑着哄了一句,随后抬手按住还要再问的凤清,“凤清哥哥就不必多说,更是这大乾国中第一美好的男子。”
瞧着眼前人笑的牙不见眼,她又凑近过去,神秘兮兮道:“只是心里的藏的事情多了,终要拿出来晒晒才好,小心将人憋的憨傻。”
谢从安这样不过是有心诈出凤清那些风流韵事的真假,没想到对方唇边的笑意竟渐渐退了下去,反将她细细打量一遍,“知人不必言尽,仔细祸从口出。”
忽然见他如此严肃,谢从安尴尬极了,只能认真点头应道:“从安记下了。”
此时外头有人来报,正巧打破这难捱的境况。
时辰已到,晋王叫郑和宜同去祭台巡查。
谢从安一脚踢起韩玉,命他服侍更衣。
待二人入了内室,她又不停的叨念起下午的安排:“宜哥哥做事要知道偷懒,切不可逞强。我今早在营中寻了个机灵的小侍卫,跟他约定了下午来找我,到时候便让他给你送果子冰去。”
凤清正行到大帐门前,听了这话,回过头来说自己也要。颜子骞正被堵在后头,一同瞧着谢从安,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谢从安大方自如,一挥袖应承了下来。“都是自家人,必须有的。下午安排人一起送。你们三个,一个不少,等着便是。”
待一切稳妥,她亲自将郑和宜送出帐外,日头已落半空。
营地的旗子都垂着,确实没有几丝风。
今春来的早,这天气实在是好的有些过了,才一出来就浑身冒汗,热的人心里都烦躁起来。
谢从安素爱偷懒,送走了人,磨蹭着不愿往膳食所去。
她心里记挂着郑和宜受不住暑热,又担心果子冰消暑会不会引发他的寒症……思来想去后悔没有早些问问胡大夫,又想着不如找随行的御医了事。
营地中本就事务繁杂,来去之间,渐渐忘却了心头惦念,再胡乱忙过一阵,抬头时发觉天色已暗的只剩了一半,谢从安连忙奔出膳食所,问前头是否曾有兵士过来寻她。
韩玉抱臂靠在门口,一脸的无聊,冲她摇了摇头。
瞧瞧时辰,再等下去林中祭祀就要开始,前头也跟着要摆宴了。
古人都一诺千金,她还是要说到做到。
谢从安将准备好的食盒都拎了出来,递一个给韩玉道:“你给宜哥哥送去。”说罢随手拎起另一个,准备前去送给凤清与小子骞。
不想韩玉动也不动。
谢从安举得手酸,又热又累,便对他呲了呲牙,凶道:“快些送去,回来自不会亏待了你!”说着一把塞进他手里,复又催几回。
等了好久韩玉才慢吞吞地将食盒拎了起来,只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的她莫名其妙,还有些发毛。
谢从安将他推了出去,又送上马,嘱咐了几遍早去早回,韩玉终也未再说什么。
想是这人大病初愈又暑热出门,不耐烦其中辛苦,等回来了给他蜜糖凉糕时再哄哄就是了。
谢从安拎起食盒去找凤清,可是一路寻到了良王营帐也未能瞧见人影。
寻着寻着,竟走到了一座华丽的大帐之外。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原路折返,忽听里头传来一句“仍做不知便是……”,面前的帘子掀了起来。
因来不及躲闪,与之撞个正着。对面的人似乎也没料到会在此处遇见她,只略静了一秒,目光落在她手臂的食盒上,颇为玩味的笑了笑。
“这倒叫本王看不懂了。谢小姐是要给谁送吃的,还是寻错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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