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都不空走,带上值钱的货物,两头都能赚上一把。
当天夜里,金老爷与陈湘如下棋说话,近二更三刻,陈湘如更衣到楼下大厅献舞、弹曲儿,也不知怎了,这晚点她弹琴的人竟不少,且个个都是**、俊俏的公子,他们说着话,谈的皆是天下大事,悲悯天下四分五裂,说崇德帝太过昏庸等等。
她听到耳里,记在心下。
因着她的生意好,柳姨那张满是脂粉的脸笑得越发灿烂,她依昔看到柳姨脸上的敷粉在簌簌地掉落。
近了三更二刻,楼里的公子们或陆续离去,只得几个可数的点了自己相中的姑娘留宿。
陈湘如抱上古琴,刚上楼,便见楼梯口静默站着柳明诚。
他满是好奇地道:“早前,我还说你的琴里失了韵味,真是奇了,不过半月多未见,你的琴竟长进不小。”
琴技还和以前一样,不同的是那音律里有了一份感伤、一种风情,还有两分绝世的孤寂。这些个文人墨客,最是个挑剔的,若不是听着悦耳、喜欢,也不会连连点陈湘如弹琴。
陈湘如笑得有些发窘,“这么晚了,柳哥哥还不歇下?”
柳明诚望了眼柳姨的房间。
还不到四更呢,柳姨这么早就睡了,莫不是她的老相好又来了。每次有人故识来寻柳姨,柳明诚便是这古怪的表情,儿子都大了,可柳姨还做这等生意。
柳明诚已经很久没与柳姨说话了,在她幼时记忆里很亲近的母子,突地就生疏了。
柳明诚说着实话,“睡不着,还得再练会儿琴呢,你的舞着实跳得不好,与李姑娘比差了许多,怕是连香玉也比不过呢。”
陈湘如尴尬地笑了,“我可没想和姐姐比呢。”
她就是她,为甚要拿自己的弱点与旁人比。
“怎么不能比,想当年,你娘也是歌舞一绝的,你多用些心,自然就有她们跳得好了。”再说,陈湘如年纪还小,如今还不到十三岁呢。
两个人正站在楼梯口说话,冷不妨听一人娇呼一声“哟,这是做什么呢?要说话,回房尽管说去,站在这里就说起情话儿来。”
却是香玉不知怎的从自个儿屋里出来,穿着一件近乎透明的云绡,能清晰地瞧见里面的大红绣蝴蝶肚兜,又穿了条成膝的亵\裤,披着头发,走路时一摇一晃,直晃得陈湘如一阵恶心。
陈湘如的脸立马就羞得通红,垂眸看着自己的脚下。
也不知柳姨是甚眼光,李湘华是有二十多岁了,可那容貌还年轻着,就是那身材、气度根本是香玉无法比拟的,偏提了香玉做头牌,倒把李湘华在这楼里的地位给降了。就说昨晚,居然逼着李湘华和香玉换房间。
柳明诚温声道:“你不必理她。”
他们打小一起长大的,不过是说几句话,倒被香玉给取笑了。
陈湘如欠身道:“柳哥哥,我且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