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校略微侧首,神情冰冷的睇着对面的魏立巍。
魏立巍摇摇头,腔调苦涩的说:“朋友之间的爱也是爱,也是喜欢,我一直将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但是初一发生的那件事……”
他语结,又往自己杯中注入少量香槟,凄苦而彷徨的望着淡金色的酒液,自说自话般迷茫又无助:“其实那两个人犯的错不应该让我们来承担,我们是受害者,是最可怜的人,但是绝大多数的人没有为我们心疼,班级里的同学,各科老师,包括校长,他们给予我们的,是冷嘲热讽的奚落眼神,我恨他们,我也知道,你是因为这个原因,决绝的离开t市,决绝的跟我断绝一切来往。”
宋校垂下了水静的眸,随着魏立巍的剖白,神情出现了一种无能为力的颓败。
“宋校。”
魏立巍压着身体双肘撑在大腿上,抬眸,端着酒杯望着宋校,他打理的过分冷硬而潮流的发型下是盈亮而冷寂的额,灰色的脸颊出现令人心疼的微笑腑。
这种纯真又透明的少年微笑就好像当年还无忧无虑的他,只是眨眼之间,现实……叫他的纯真和宋校的纯真一样,失去的彻彻底底,再也不可能拾到。
“宋校,你还记得吗?事发的那天下午,我们两原本一起逃课,约好去体育场打球,我记得那是个星期三,我们翻出三中那个围墙,背着书包各自回家,换运动鞋,”
他忽而哽住,究竟多大的痛苦让魏立巍攥起拳头,紧紧抵住嘴唇,肩膀瑟瑟发抖呢?
“当我拿钥匙打开家门时,我听见男人和女人特别不要脸的浪叫声,我知道那个女人不是我妈妈,因为我妈妈前天就回外婆家了,我穿着白球鞋,我背着书包悄悄的往我爸妈的房间走,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男人和女人是怎样zuo爱的。”
魏立巍哭了。
宋校灰败的眉宇褶皱起痛苦的痕迹,他的眼睛,也泛了潮,在魏立巍闷下头的时候缓缓抬起睫毛,目光空洞的看着他,这个18年前,他最好最好的朋友。
“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天我看到的东西,”魏立巍抬起头,双眸流淌着透明的眼泪,那样绝望,那样痛苦,那样不堪重负,“蒋繁碧的屁股坐在我爸的胯上,动来动去,她浪叫,我爸也浪叫,宋校,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我的脑子炸了,我的心脏要跳出来了!我的眼泪一瞬间就涌出眼眶了!是你妈干我爸,不是我爸干你妈。”
“我大哭着,我冲到床上拽蒋繁碧的头发,我……”
宋校的呼吸颤颤栗栗,他仰首闭目,深深深呼吸,用力深呼吸,眼中的酸涩慢慢缓和,慢慢回流,慢慢压回体内,直到他将情绪控制的差不多时,他才放下视线,淡色的眸看似波澜不惊的垂下,动作流水般拾起桌上的烟包和火机,点了根烟。
“我爸勃然大怒,拎着我的领子把我甩到门口,我泪流满面的朝他大吼大叫,他给了我一巴掌,叫我滚……”
魏立巍把酒仰干,酒杯推回吧台,即刻闭起双眼,冷静自己。
宋校已经平静的抽起香烟了,他面无表情的靠着沙发靠垫,安宁的看着对面的魏立巍,目光有一半宁静,一半萧瑟。
魏立巍靠回沙发后也点了烟,一架腿,神态转而又放纵而自如,变得一如既往的玩酷而潮流,他歪着头,夹烟的左臂搭在身后沙发靠背上,身姿惬意的斜睨着宋校,含笑回味道:“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跟我断交,我恨蒋繁碧,可是我爱你,我原以为我们两个会同命相怜,我原以为,我们两个会一起坚强的走过那段痛苦的岁月。”
宋校探身朝桌上烟缸里磕了磕烟灰,继而又架起长腿,靠回沙发,漫不经心的吃着香烟,他的声音沙哑低迷,晦涩黯淡的双眸无助且空茫的看向对面的魏立巍,慢慢说道:“立巍,我和你,在那件事以后,永远都不可能再成为朋友。”
魏立巍眼球激红,取下嘴里的香烟,坚毅的望着宋校。
宋校颓唐的一展笑颜,竟然那样绝艳凄丽,他垂眸,出神的凝望搁在大腿处指端那盏幽静簇放的橘色火星,水秀的容颜宛如碧溪,随风烟逝:“因为你是魏国林的儿子,我是蒋繁碧的儿子,你深爱你的母亲,你舍得伤她的心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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