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气。
但凯茵也不傻,她犯不着触宋校的逆鳞,对自己没啥好处,宋校情动时总把她当女儿,称自己“爸比”,可想而知,32岁的他就把22岁的她当成女儿来疼的,她做他不喜欢的事他肯定恼。
凯茵又动了动两条细腿,顽皮了几秒钟从床边站起来,趿着拖鞋出去喝牛奶。
宋校不见了,她在客厅的温柔光线下东张西望,浴室里没人,书房没人,另外一间卧房也没人,她往前走了走,突然看见他站在阳台上单手插袋的打电.话。
他穿着那件半蓝半墨的条纹针织衫,下摆依旧束在西裤口袋,两条长腿简直分走了他整个身长的三分之二,并且矗立的坚硬如石,垂坠下水瀑般的黑色西裤,黑色棉袜的双足套着一双黑色棉拖。
凯茵望了一眼他如水的背影线条后失去了兴趣,
掉头去厨房料理台拿他给她热好的牛奶,不管他了。
而起风的阳台,寒气正在肆虐宋校温润如玉的容颜,他一分钟前甚至都是波澜不惊的平静模样,但是此时的他,立于16层高的夜空,软软的额发被风吹开,那双纯净无害的清澈双眸竟然迸射凶狠的恶意,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对他说了什么,他现在的表情就像要把一匹上等的蜀绣撕成碎片一样,好残忍。
魏立巍咳后发出阵阵挑衅的笑意,说:“宋校,我现在想你女人的大胸才能射,秦岭帮我含都没有用。”
宋校捏着手机,清润的指甲壳失去了血色,像纸片一样,他刀锋般冷酷肃杀的眼眸静静的凝望夜之浓黑,低迷的近乎有些恐怖的说:“看来你不怕死。”
魏立巍快意大笑后再次引发肺部剧痛,呛咳严重,宋校没有耐心再听,正欲收线,恰巧魏立巍努力说出一句清晰到无法再清晰的话,他暗暗恨道:“宋校,我们一辈子都会纠缠不清,你信不信?”
宋校嗤笑后丢下一句极度侮辱魏立巍尊严的“你恶不恶心”,便冷酷的收了线。
他把握手机凭栏伫立,寒夜的风霜在16层高的空中虐杀他清润沉静的容颜,那双水秀的瞳眸阴森阵阵。
眉心一锁,他从西裤口袋取出烟包和火机,掌心一护,点了一根,那泛着苍茫之色的菲薄之唇轻轻抿了口烟头,奶色的烟线便从燃烧的橘色火星那头袅娜攀空。
他神情肃静,与夜色相融,吸食着烟慢慢趴在阳台栏杆前,身躯呈半弯状态,形体修长,清秀如树。
脚下是深夜万丈,他两臂慵懒随性的浅搭栏杆前,慢慢吹出浓稠的奶色烟线,那双阴森压着水痕的清眸旋即朝脚下俯看,神思渺渺。
他将长指抖了抖,约莫0.3公分长的烟屑从主体剥落下来,随着夜风做漩涡式的坠落,他一眯眸,严酷的厉色五官透出疲乏,又抬了手臂,将烟送去嘴里。
吸了一口很突然的扭头,往家里看,穿透阳台前落地玻璃,明亮的客厅中一抹紫罗兰色的娇小身影懒散的倚靠在厨房料理台后,耳朵上贴着手机,正全神贯注的和通话人讲话,背朝他,长发飘飘。
宋校安静且沉重的敛了敛灰色眼底的几重漩涡,眉心深深一锁,连浩瀚的水眸都也狠狠一沉,继而他面色严峻的站直身体,白皙的长指轻轻一折,把半截香烟蹂lin一下,然后往阳台栏杆上捻灭。
香烟灭后他折身返回家中,拉开阳台落地玻璃时凯茵在厨房说话的声音远远传来,是和秦岭通话。
许是听见这边的动静,靠在料理台边的凯茵握着手机回头张望一次,恰好宋校的眼睛也正看她,她黑黑的大眼睛瑟缩的一挑,连忙打断秦岭的话,说等下再联络。
是顾忌他。
宋校全都知道,他猜22岁的小女孩心思还是游刃有余的,何况这个小女孩还是他的,没可能对她在想什么不了解。
他表情淡淡,几乎就像平静的湖面,既清透又安谧,觑着凯茵收线的模样然后将波澜不起的双眸敛下,现出那一排软软濡濡的淡色睫毛,很漂亮,额角清亮细润,犹如皎洁的月色。
这人面无表情的拉上阳台落地窗户,转身朝客厅走来,左手两根长指中夹着已经灭了火星的半截香烟,身型流畅修长,从黑色短发开始,便像华丽的黑色绸缎自上而下流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