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他,做不了朋友了。
打着铃铛的自行车从他身边险险弯过,等他低头一看,一条污水溅在了自己雪白的袜子上。
他蹲下去,拿手帕擦。
“他在那!”
纷纷扰扰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抬头一看,巷口好几位阿姨跑进了巷中,却真的没有想到,寻的人是他。
魏立巍的妈妈今天凶神恶煞,将他狠狠推在围墙上,撞的幼小的他难以承受。
“就
是他!蒋繁碧的儿子!”
他看着魏立巍的妈妈,眼泪却已经流淌下来,苍白的嘴巴艰难的吐出一句语言:“对不起……”
魏立巍的妈妈抡起右臂扇了他一个巴掌,那一巴掌打的他耳朵嗡嗡的响。
“给我打!打死他!打死他!!!”
他被连续抡起来的手臂打了六七个巴掌,耳朵已经出现灌水后的症状,头也一度眩晕难受。
有路过的叔叔维护他,从自行车上叉下一条腿:“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能打一个孩子!”
“他妈妈勾yin我老公!他妈妈怀了我老公的孩子!我能不能打他?我今天就要打死他!你再多管闲事,我也将你一起打!”
魏立巍妈妈的话终究逼出了他眼里蓄积的眼泪,一行行的往下/流,从他的共青团员胸牌前低落。
路过的叔叔阿姨们再也不做停留,纷纷快步离开,却在离开的同时不断的回头观望。
“打!给我打!”
魏立巍的妈妈哭的涕泗横流,于是她的亲戚拉开她,后面上来的好几人围住他,重重扇他耳光。
他的左边脸颊已经被打到酸麻,甚至很难再感觉到巴掌上脸,他的头很晕,眼睛很花,左边那只耳朵轰隆隆的,像灌了水泡发了似的。
一个梳着两条牛角辫的小女孩被大人牵着手穿过这条老巷,梅雨季节,地上多处汪水,她新买的白色小皮鞋踩在了污水中,被拉着她的大人责备了一声。
“看着路!”
牵着她的大人另外一边还牵着两个小女孩,她们一大三小行走的弯弯曲曲。
前面很多人,好多阿姨围着围墙,走近了她才在她矮矮的高度上看见许多妈妈那样的高跟鞋里面有一双大哥哥的白球鞋,穿着裙子和高跟鞋的阿姨们歇斯底里的吵着骂着,她们打那个大哥哥的耳光。
“小姨你看……”
她软软糯糯的扬起圆圆的小脸,充满期待的看着拉着她小胳膊的大人。
可是小姨没有看她,小姨也在打量这群疯狂的女人,她们真的在扇一个小男孩的巴掌,那个小男孩抿着嘴唇低着头双拳紧紧攥起,倔强到让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liu,后来,他的左耳渐渐被打的流出了鲜血。
不知是其中哪位阿姨下手太狠,那个小男孩被扇过的那记耳光打倒在地上,雪白的校服摔进了坑水中,水花像抛物线那样飞溅,小女孩害怕的突然闭上圆溜溜的大眼睛。
“大哥哥的耳朵流血了……”
大人另一边牵着的妹妹用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摔在水坑中的大哥哥,大哥哥自己撑了起来,他满脸都是污迹和泪,却没有哭出任何声音,用他淋着污水的校服袖胡乱的往脸上擦。
那些阿姨好可怕,用她们的高跟鞋踢大哥哥的胳膊,大哥哥顿时靠着围墙缩成一团……
“小姨……”
“赶紧走!不要发呆!”
大人提起她的小胳膊,她啊的低低一叫,看着自己凭空而起,越过了面前一处汪了水的污水坑。
待她被大人重新放到地上,她依旧回头朝大哥哥望,可是那些阿姨强壮的身体挡住了大哥哥瘦小的影子,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那天晚上,爸爸和爷爷奶奶从北京匆匆赶到T市,与妈妈吵的不可开交,没有人注意他,他一整夜躲在楼上自己的房间,用纸巾塞入流血不止的耳朵,没有声张没有就医,两天后出脓,一周后消脓,随之失去了左耳的听力……
那一年,他14岁,她4岁。
16岁,他离开T市,再也没有回来。
28岁,阿姆斯特丹与她重逢。
那一天,残阳如血,岁月如河,他失聪14年的左耳,听见了爱情盛开的声音。
PS:正文大结局了,明天开始番外,此文从今年元旦开始写,谢谢亲们大半年的陪伴,番外还希望看见你们的身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