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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太夫人的话就被卡在了嗓子里,她怒目瞪向文蔚氏,却见文蔚氏盯着地板,仿佛刚刚出声的人并不是她,江太夫人又看向身旁的太夫人,却见太夫人完全是一副没有听见的模样。
江太夫人刚刚火热起来的心,瞬间又冰冷了下去,她目光闪烁的看了看太夫人,又看了看文蔚氏,心中不禁猜测,文蔚氏作为儿媳妇,却敢对她这个婆母不尊不敬,是不是因为背后有太夫人的支持……
“黄姐姐啊,这你来的也正是时候啊,说实话啊,老妹子的心中有许多的苦楚,早就想找黄姐姐说道说道了啊。”江太夫人拉着太夫人的手,微红了眼眶,泣声道:“黄姐姐是知道的,儿媳妇刚嫁进府里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喜欢儿媳妇儿的啊,我没有女儿,那是将儿媳妇儿当成了亲生的女儿来疼的啊,黄姐姐还记得吗,以前儿媳妇儿与立言不知道为何有了口角,我那时候可是问都不问一声的,就逼着立言给儿媳妇赔礼道歉的啊……”
“呵!”太夫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道:“那你真该问一问她们口角的原因再做判断的。”
尴尬的神情在江太夫人的脸上一闪而过。
江太夫人说的那次口角,算是文立言与文蔚氏成亲后的第一次大冲突,发生的时候还是在文老侯爷的三年孝期里,文立言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暗中染指了文蔚氏的陪嫁丫鬟,还是等到那丫鬟有了身孕,再也瞒不住的时候,文蔚氏才知道,丈夫和贴身丫鬟的双重背叛,自然令年轻的文蔚氏和文立言大闹了起来。
同住一座府里,江太夫人自然是知道儿子和儿媳妇儿吵架的原因的,她只是想掩饰儿子的过错,才装着一副不知道的模样,不问缘由的就让文立言给文蔚氏赔罪……
“那……那以前的事情,我们就先不提了。”江太夫人转过话题,又道:“可是,黄姐姐刚刚也是看见了吧,当着满屋子丫鬟婆子的面儿,儿媳妇是半点情分都不给我这个婆婆留啊,那是说顶撞就顶撞的啊,黄姐姐啊,因为你也不是外人,我这才敢和你抱怨啊,我这个婆母啊,虽然也被外人唤一声太夫人,可是啊,在这府里却是一点儿颜面都没有的啊。”
“对!对!”跪在地上的江尤氏终于找到了她可以插话的点儿,连声帮腔道:“就是在我们胜原那小地方的门户里,也没有哪家的儿媳妇儿敢和婆母顶撞的,那都是婆婆说了什么就是什……”
“住嘴!”站在太夫人身旁的陶妈妈突然厉声喝道:“哪里冒出来的没有规矩的东西!主子们说话哪有你这奴婢插嘴的份儿!”
“噗嗤!”屋子里响起几声不知是谁发出的嘲笑声。
“你!你……”江尤氏被唬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才明白自己竟被一个婆子给骂了,一时间,她是既不相信又愤怒,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她用手指着陶妈妈,许久才怒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可是宁国侯府江太夫人的亲侄媳妇,是宁国侯府的正经亲戚……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来骂我!”
“哎呀!真是欺人太甚了啊!姑母啊!”江尤氏转身就抱上江太夫人的大腿,大声哭喊道:“您看见了吗?您看见别人是怎样作践侄媳妇儿的了吗?姑母啊!这还是在您的面前啊,一个婆子就敢这样羞辱我啊……”
“你,你是陶妈妈吧?”江太夫人以前也是和太夫人身边的人打过交道的,当下很快就认出了陶妈妈,她脸上带着怒气,质问道:“陶妈妈是黄姐姐身边得力的老人是不错的,可是,就算你有再大的体面,总归也只是个下人罢了,怎敢和我的侄媳妇这样说话?”
不待陶妈妈辩驳,江太夫人又转身唬着脸,对太夫人气鼓鼓的道:“我这侄媳妇千里迢迢的从胜原赶来为我贺寿,先有若云那孩子的事儿打击她,眼下却还要被姐姐身边的一个奴婢欺负,黄姐姐,这事儿你是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的。”
太夫人的眼角眉梢动都不动一下。
“哎呀!”陶妈妈连声惊叹,装着不解的看着江尤氏,迷惑的问道:“莫不是我老婆子弄错了?原来这位,竟是江太夫人的侄媳妇儿不成?”
“自然是!”江尤氏目光狠厉的瞪着陶妈妈,得意的道:“我可是江太夫人的亲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