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康熙已经不会让他行礼了,便放弃了挣扎,用万分可怜的语气低低的唤了一声:“皇阿玛!”颜炎站在老九身后,几乎对老九佩服的五体投地。瞧这小语调拿的,简直是炉火纯青啊,直逼人的心灵深处。
康熙似乎也被老九这么一句呼唤叫的感慨起来,叹道:“又不是什么治不好的大病,看你那一蹶不振的样子,简直让朕寒心。”老九闷声道:“让皇阿玛担心了,是儿子的不是。”
“行了,朕也没心思听你这些废话!”康熙说完,就扔给了老九一个折子:“这你看看,盛京那边的情况你最清楚,瞧瞧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老九微微一愣,但还是拿起折子仔细的瞧了起来,半晌之后才道:“回皇阿玛,儿子认为,谈判的事情应加紧进行,对于沙俄还是必须要防范。而那策旺阿拉布坦更是不容忽视,若是和阿木尔真的有什么协议,那蒙古那边恐怕就危险了。”
康熙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向老九:“阿木达尔可值得信任?”
老九有些诧异的看向康熙,抿了抿嘴,迟疑了好半天才重重的点了头。康熙似乎松了一口气,突然转移了话题:“你府上的四格格、五格格和甜心都该指婚了吧,朕倒是一直放在心上,过两日让颜氏进宫去探望探望宜妃吧。”
老九和弘政异口同声叫了出来:“皇阿玛!”“皇玛法!”
只有颜炎还有些懵懂,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却猛的跳了起来。康熙瞧了一眼老九,缓缓的道:“腿脚不好就不要到处乱跑了,这段时间就留在北坞吧。”
老九还欲说什么,就见康熙已经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老九深深的吸了口气,立刻把视线投向了弘政。弘政立刻抿起了嘴,低声道:“阿玛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颜炎有些不解的看着两个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皇阿玛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九握住了颜炎的手,叹道:“派人去把甜心接到北坞吧,这段时间,不要让甜心去铺子里了。”颜炎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立刻反应了过来:“皇阿玛要给甜心指婚?人选呢?”
老九的眼神儿有些闪躲,弘政也抿着嘴不说话。
颜炎顿时瞪大了眼睛:“难道是,阿古达木?”颜炎这个名字说出口的时候,老九的手的不由得又握紧了几分。颜炎一下子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喃喃的道:“这是从哪来的啊?皇阿玛为什么要这么做?”
弘政在一旁低声的说道:“因为姐姐身份贵重,因为阿古达木身份特殊,因为皇玛法想要将土谢图重新洗牌!”颜炎眉头皱的更紧了:“阿古达木不过才十几岁,怎么个重新洗牌法?”
弘政摇头:“重要的不是阿古达木几岁,重要的是阿古达木是土谢图大汗的儿子,是对大清衷心的,其他都不是问题。”颜炎看着老九和弘政的样子,心里更冷了一些:“不要告诉我,你们都不反对。”
老九摩挲着颜炎的手,喃喃的道:“我是曾考虑过阿古达木和甜心的事情,但是那是基于阿古达木可以留在京城的情况下。若是按照皇阿玛这种说法,他以后势必要继承土谢图的,这就必须要重新打算了。”
颜炎觉得自己的头脑已经不够用了,愣愣的看着老九:“阿古达木和甜心?”
老九无奈的点了点颜炎的额头:“好了,事情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你速速将甜心接到北坞去吧。出来这些时候了,我也倦了,咱们也回去吧。”
颜炎重重的叹了口气,觉得这趟出来散心的旅程真是惊心动魄啊。断断半日的功夫,她的心脏上上下下的不知道多少次了,再这样下去,保不齐真的会得心脏病也不一定。
弘政自然不能随老九和颜炎离开,当然他也没随康熙回宫。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他便安安静静的坐在解生的办公室里,托着腮,一副沉思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解生也没有打扰他,倒是紫苏端着茶进来的时候,解生笑了出来:“李姑娘也走了吗?”紫苏将手中的茶放在两人面前,笑的轻松:“是啊,终于走了,再不走我就要在人家的面前退化成文盲了。”
解生失笑:“文盲是什么?”
紫苏淡淡的笑了出来:“能是什么,自然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白丁了。”解生有些疑惑的看着紫苏,紫苏却将视线对上了弘政,将手里的一个荷包塞了过去:“李姑娘送给大阿哥的,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