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武。
田武本打算上来就生死相向,省得露出马脚。可不知为什么,前行之时,看着伫立在范遥前面的斗笠男子竟有心惊肉跳之意。
顿了顿,田武再仔细看去,却只见一个寻常江湖汉子,脚步不丁不八的负手而立。浑身不见气机游荡,就如一个普通人一样。
一切再正常不过,可田武却愈加感到毛骨悚然。终归是化神修士,面临生死之际,灵台偶有所感,不由得接连示警。
田武惊疑不定,不禁看向一边,想问问同伴是否也有此感,正好与身边正向他看来的项宗秫对视起来。
“消息上不是说只是一个江湖落魄汉吗,可我却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田武,我孙女之事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在玩什么幺蛾子?”
四目相对,二人几乎同时开口问来。问完之后,听清对方所说的话都是一愕。
田武止住脚步沉吟片刻,而后说道:“项兄,此事我感觉有些不对劲,要不咱俩就此离去,商量一下再做定计?”田武心里不安的情绪愈加严重,直如被一头洪荒猛兽盯上,似欲择人而食。
项宗秫不管那些,只因孙女就是他的心头肉,当下沉声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孙女的事?”
田武已是心神不宁,不由得敷衍说道:“这个我哪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漏了行迹,被他们窥探去了?”
他二人都是寻常化神修士,神识离体之下也就是三百里左右的样子。由此,他俩做梦也想不到,他们所要面对之人是怎样的存在。不说吴三道,光是范遥在无所忌惮之下,神识也可游荡一千五百里。
千里之外的采石居所发生的种种,范遥与吴三道均是一目了然,哪有秘密可言。
不提他二人在这各怀心思,范遥在一边却是笑着说道:“二位不要互相猜疑了。你二人,一个包藏祸心想要独吞我身上的宝贝。一个有眼无珠、交友不慎,便是被朋友卖了还得帮着数钱的主。不知,我说的对是不对?”
田武闻言之后,觉得一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即刻说道:“项兄,事出反常,咱俩快走!”
项宗秫也是深有所感,只觉得那个年轻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值得琢磨,听田武如此说来,也顾不得心中疑虑,忧心孙女青莲之下,便飞身而起,打算先回采石居看上一眼再说。
可他腾空而起之后,却见自己的好友田武站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由得着急喊道:“田武,你还在等什么?”
说完之后,却见田武依旧纹丝不动,当下凝神看去,却见他脸上满是惊惧之色,豆大的汗珠滴滴颗颗顺着脸颊流下,嘴唇颤颤巍巍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项宗秫即便反应再迟钝,也知道情形大是不妙。可却懵懵懂懂,怎么自己却是行动自如,难道还有更加惊天的手段等着自己?急忙修为遍布全身,小心谨慎的盯着地面上的几人。
范遥见状微微一笑,说道:“项老爷子是吧?我刚才说的很明白了。念在是你识人不明,所以饶你一次。可你以后擦亮眼睛,不要再被人蛊惑了。你孙女现在身处危险之中,你回到采石居一看便知,你,还是速速离去吧。”
项宗秫也不愚钝,略一思忖便也猜出个大概。又惊又怒看了田武一眼,怒哼一声,便身形匆匆向着来时之路飞掠而去。
田武肝胆欲裂,情急之下感到束缚周身的罡气一松,急忙高声喊道:“项兄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然而却毫无回应传来,虚空中遥遥渺渺,项宗秫已是飞的不见了人影。但田武知道,这平时对自己多有照顾的老友,定是失望之至,伤痛欲绝了吧。
田武心里充满了悔不该当初,然而却毫无意义。只因他所面对的一老一少,都绝非是善男信女。吴三道身为剑神,自是以手中剑问尽世间曲直,当杀则杀,杀戮果断。
范遥则是你千万别来招惹我,你若惹我,那便奉陪到底。更勿论这田武还想取他性命,那只好来而不往非礼也。
田武感到一身修为又回到身躯之中,当下后退几步,充满了求生欲望的说道:“二位且慢,我想这应该是个误会。”
范遥嗤笑一声,笑着说道:“三叔,看你的了。尽量招式华丽一些,声势浩大一点,好让张姑娘看个分明。”
张婉秋眼见就要看到这叔侄二人所说的大展神威,不由得兴高采烈,竟坐在山石之上鼓起掌来,为吴三道以壮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