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能懂我心中之悲哀。心中之不平。”老人转过头,不再望江水,而是望着这个在江边与自己意外相遇的年轻人,眼神中有点遇到知己之人的感觉。
“先生,若心中有不平,该如何?”楚愁问道。
“自然是抒发心中不平,若是无法抒发,便深埋心底,等待有一天有能力了或者是时候到了,就抒发心中不平。”老人不再看楚愁,又转过身看起江水来了,“当然,心中可有意气,但万万不可有郁气,郁气使人迷失自我,使人找不到真正能够一吐不平的方法。这一字之差,真真是天差地别。”
“确实。先生此言正解。”楚愁点头,这个年纪比他小的可怜诗人,在这一点,竟是和他看法一致,真可谓是知己。
楚愁之意气,正如那琴声,其曲弥高,其和弥寡。但这个老翁,却是悲欢离合都经历过了,心境差不多和楚愁一样,其实本质上还是有一点差别。那就是楚愁有能力有机会吐出心中意气,但是这个老人……
在这个时候,江上漂来了一栋不小的大船,巨大的船头上站立着十几个名门的公子小姐。看着像是来游山玩水的。
这附近刚好有一座渡口,大船停泊在渡口后,十几个男男女女带着三十四个奴仆婢女缓缓下船。
公子哥门衣着虽然名贵,但是却不华丽,那些千金小姐的衣服则是惹人注目。不是缕金挑线纱裙,就是软毛织棉披风,或是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尽显豪门高贵。
那数十人缓步走来,想问路于楚愁和醉吟老翁白安易,这时,突然出现一个中年醉酒汉子,一歪一扭的走向楚愁那个方向。
“少爷,小心!”
“小姐,停步!”
豪门公子小姐们后身隐藏有数个江湖高手,此时纷纷一跃而出,站在了最前面,保护着身后这些帝国高层的少爷小姐们。
那中年醉酒汉子靠近白安易后,从酒壶中取出一把小匕首,然后丢下手中酒壶,伸手向着白安易刺去。
在这紧要关头,那中年醉酒汉子身体突然僵硬,匕首脱落,身体直直倒在地上,不知为何晕厥了过去。
楚愁显然也没弄明白此人是谁,在此人出现在乐天镇的时候,就带着浓郁的杀气,那个时候,楚愁已经注意到这个醉酒中年汉子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要刺杀白安易。
“可能是我之前做刑部尚书时,无意间惹下的仇家。”白安易显然是习以为常,平时在乐天镇,有两名专门保护他的刑部高手隐藏暗中,阻拦了不知多少次刺杀。这次出门只是心有所感,感觉自己可能会遇到一个知己,而且还会很安全,所以连护卫都未带,便独身一人出了镇子。
已经走近的那些年轻人闻言后眼睛一亮,神色激动。
“老尚书!我是现任刑部右侍郎之子吴元景!”
“老尚书,我是现任礼部左侍郎之女南宫紫芸!”
“我是前任工部尚书之子贺克己!”
…………
一番介绍,原来这些年轻人皆是当年白安易的故人之子,此次出京游历采石江,刚好路过此地,他们的父辈就让他们前来探望一番,以表心意。
“来人,把这个该死的废物绑起来,带回刑部,听候发落!”刑部侍郎之子吴元景见到一旁那个不知为何倒在地上的中年醉酒男子,目光不悦,命令随身扈从。
白安易闻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是只有楚愁注意到了,那些年轻公子哥和千金小姐们都未注意。但是白安易并未说什么,任由那些人把那个中年醉酒汉子带走。
既然有刺杀的决心,就会有死掉的觉悟。
白安易心中其实挺敬佩这些他连认识都不认识的仇家们。那些仇家死掉的那些亲属们,几乎没有他知道的,可能是当年他的手下办事时候杀掉的,如今却让他来承受这一切。但他无怨无悔,因为他知道丧失亲人的悲痛,故而每次刺杀过后,抓到那些刺客了,只好杀了,当场抓不到的,也不会大动干戈。否则,如今以他的那么多的门生故吏,他随便一句话,那些刺客别说刺杀不成功逃走了,估计连接近他、刺杀他的机会都没有!
“不知这位公子是?”贺克己看到楚愁,微微疑惑,他从来没有见过老尚书有这个门生故吏之子。
“这位先生是我刚刚结识的忘年交。”白安易笑着介绍楚愁给那些公子哥们。
听闻此言,众人都有些羡慕楚愁,竟然和老尚书成为忘年交,这是他们的父辈都没有的做到而引以为憾的事情。
而楚愁呢,此时面对那些目光,只是一脸平静,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