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纸面上,渗进干净的纸里,全身颤抖到动弹不得,那攥着纸面的瓷白指尖,形成一种别扭的动作。
全身麻痹,没有一丝感觉。
整个心脏都是空的,洛忽晚失神的看向文件袋倒出的照片,照片被她凌乱的倒在地上,有些都被上面的那张掩盖,根本看不完整。
但她的视线就是十分执着的钉在照片上久久没有动静,眼角的泪一滴又一滴,直到眼圈渗出红血丝。
盛泽小心翼翼的撇了傅时衿一眼,“老大,怎么安排?是杀了,还是关起来?”
“关起来吧。”
盛泽闻言,赶忙来到洛忽晚身边,将她拖拽起来,却被她的动作挣扎到不得不被迫松手。
他眉心拧了拧,强硬的将洛忽晚拖拽进车里,傅时衿紧随其后。
亓星领队站在她身边不发一言,傅时衿坐进车后座,正和洛忽晚并排。
洛忽晚缓和过神情后,嗓音沙哑,“你都能查到的事,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言语间的自讽与厌世做不得假。
傅时衿面不改色,漫不经心的回复她,“只是你一直不愿意戳破罢了,谁会一直找一个人那么多年啊?”
洛忽晚似是想到什么,原本清冷的眉眼染上一抹柔色,“我会。”
傅时衿:“……”
不想与她多费时间,傅时衿直截了当道:“狱京戒指在哪?拿出来吧?”
洛忽晚嗤笑一声,语气十分不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
她目光顿了顿,“凭你告诉我南晚的消息吗?”
傅时衿眸色暗了暗。
洛忽晚继续道:“那你可就错了,我不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
她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傅时衿冷静道:“你没有选择的权利,现在你自身难保,如果想活下去,就把狱京钥匙拿出来。”
洛忽晚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她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真实情绪,傅时衿只听到她发出阵阵令人心凉的轻笑。
良久,面前的人才语气阴鸷的开口,“可你知道吗?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念想便是南晚,现在她死了,我也就没牵挂了,既如此,我还活着干什么?”
她一副对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坐在副驾驶的盛泽不由得蹙了蹙锋锐的剑眉,不动声色的朝洛忽晚的方向扭头看了一眼。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老大的目的貌似就是狱京戒指,如果拿不到的话,那今天这一场岂不是白干了?
但亓星是狱京的人,自然也要替他们总部拿回戒指,到时候又是少不了一顿争抢。
盛泽都不知道到底是找到戒指好,还是不着到的好了。
就在他沉思时,身后坐着的洛忽晚突然靠近傅时衿,阴恻恻的笑了笑,“是不是知道没什么能威胁到我,所以很生气?以前我是有弱点,但现在,没了,还是被你亲手给捏碎的。”
洛忽晚自以为掌握着傅时衿的三寸之处,她之前只想调动狱京的人,但现在傅时衿一直执着于狱京戒指,即便狱京高层全都见过她。
这便说明那东西已经有什么密码是她不知道的。
多新鲜啊,她能不要命到和狱京之主作对。
但她现在也不畏惧生死了。
洛忽晚眼底闪过一抹冷色,片刻过后,继续面带笑容的挑衅傅时衿。
“你煞费心机就为了拿到狱京的戒指,但我永远也不可能告诉你,戒指在哪。”
她莽足了劲的要和傅时衿对着干。
傅时衿轻飘飘的撇了她一眼,言语淡淡,“你说你不在乎生死,但你一定心怀仇恨。”
洛忽晚面色不变,只维系刚才的面部表情。
傅时衿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指尖,继续道:“刚知道南晚去世,就伤心难过到全身痉挛,你别告诉我,不想给他报仇?”
主动权再一次掌握在傅时衿手上,她神情云淡风轻,嗓音却冷的紧,“据我所知,你的父亲目前还没死,在某个地方逍遥快活的很,不如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亲自弑父?”
洛忽晚闻言轻蔑的笑了笑,她承认在傅时衿提到她父亲时,她心底确实闪过难以抑制的恨意,这个仇她是一定要报的。
但绝对不是靠着傅时衿的施舍去报仇。
她言语颇为轻蔑,“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国际神偷,等下了车,我怎么跑的你都不知道,还用的着你施舍,你是在搞笑吗?”
她神情趾高气扬,但傅时衿的下一句话却又将她打入地狱,“你跑不了的。”
她言语间极为笃定,似乎这就是事实一般。
洛忽晚勾了勾唇瓣,妖冶的眼睛妩媚多姿的看向她,“你也太小瞧我了,或者说,你太心高气傲了。”
如此肯定她这个国际神偷跑不了,这话说给国际上的任何一个人听,估计都觉得是笑话。
傅时衿半阖上眸子,没在与她浪费时间。
期间盛泽又不动声色的暗自撇了洛忽晚一眼,可能是内心着急,他呼吸沉重几分。
却让一直观察四周动静的洛忽晚注意到,她又嘲讽似的扬起唇瓣,兀自在脑海中思考,能逃出生天后,要怎么找到她的好父亲。
一辆又一辆跑车停下来,傅时衿先一步睁开眼睛,身旁的女人被盛泽压着下车,亓星的人也跟着下车。
洛忽晚见到亓星的人站在傅时衿身后时,眸子冷了又冷,“我说呢,原来是早就串通好了的。”
不过就算是多了亓星的人要看守她又怎样,全都拦不住她。
即便盛泽将全部心神都放在洛忽晚身上,但等他反应过来,洛忽晚已经通过身上的长蚕丝绳在半空中,目的地正是对面的大楼。
盛泽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手腕,“老大,我……我不知道她怎么挣脱的。”
明明身上也绑着绳索,况且那绳索还是由铁丝编织而成。
但洛忽晚就是挣脱了,还是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
国际神偷祁厌,果然名不虚传。
盛泽看着吊在半空中的样子,心底内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