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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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振飞一时间还能以摆脱内心无可奈何的冲击，但是他清楚地知道此刻，他不能，决不能在黄伊伊的面前表现出任何让她不安的情绪。他立即露出一副笑容，尽管那笑容有些勉强，尽管那笑挂着泪水，尽管那笑让他痛苦不堪，但他还是笑了出来。

    “好的，我答应你！就让我们讲两只鸟的故事吧！”振飞故作轻松地说，“上次说到树上的鸟已经痊愈了，可是她却没有飞，因为她想跟地上的鸟在一起。可是地上的鸟却想飞，它对树上的鸟说你可以教我飞呀，树上的鸟摇了摇头，地上的鸟很奇怪，就问树上的鸟为什么不教他，树上的鸟说不是我不教你，只是因为你太笨了。地上的鸟不服气地说你说我怎么笨了。树上的鸟说你还说你不笨，你连翅膀都没有，怎么飞呀？”

    听到这里，黄伊伊的嘴角抿过一丝微笑，“这个故事好傻……可是我喜欢……”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极为急促，她用尽生命最后的一丝力气，看着她最心爱的人，无比虚弱地说：“亲爱的……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振飞流着泪说。

    黄伊伊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甜甜的微笑，随即她的身体不禁一抖，然后就松软下去，她的手臂膀从振飞的肩上滑落了下去。振飞知道她走了，就在他的怀里，永远地走了。

    黄伊伊走了，带着满足，也带着不安走了。她欣喜她得到了这个世上最纯洁美好的爱，可是她也为他孤苦伶仃而倍感不安。

    轻雪漫飞，飘飘洒洒，像难舍天堂的精灵，在空中流浪。

    振飞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仿佛只有那样他才可以将她留住，她才不会再继续消散。他不相信她就这样离去，泪水如泉水汩汩涌出，可他的笑容依然凝固在他的脸上，他不相信她走了，她还在继续听他的故事。

    尽管流着泪，可是他依然笑着继续他的故事：“我才不笨哪！没有翅膀，我可以做一个呀，你说做什么样的好呢……是铁的还是木头的？不管了，只要能飞起来就好！实在不行，我们就生一个孩子，未出生之前，就反复地告诉他，一定要随你！必须会飞才行！必须会飞才行……”

    “可是……可是……”振飞再也无法抵挡自己的悲伤，他情不自禁地呜咽起来。“有一天，树上的鸟又生病了……她死了，地上的鸟很悲伤，他抱着树上的鸟走到了悬崖边上，他看着他心爱的人，高兴地说：“亲爱的，我们可以一起飞了！他说着抱走树上的鸟一起跳了下去……亲爱的，看到了吗？我们真的在一起飞了，我们永远在一起，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谁也不能……你要等着我……你一定要等着我……”

    纷纷飞雪中，一个男人紧紧地抱着她心爱的女人，浑身颤抖，悲恸的哭声在白茫茫之中一次又一次传去。

    有永远吗？如果有，那就没有永别，因为总有相聚的时候！如果没有永远，“永”就是假命题，“别”也就无从依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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