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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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都这个地步了，你还干什么去？”徐婶焦虑不安地问。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振飞头也没回，意无反顾地向医院的方向跑去。

    当振飞推开病房门的时候，黄段洪和妻子，黄伊伊都在病房内。黄段洪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两手相握，低着头。黄夫人坐在病床的边缘，背对着门，看着女儿。黄伊伊坐在床上，木然地看着窗外。他们谁都没说话，彼此静默着。

    看到振飞走进来，黄段洪显得有些惊讶。黄夫人也转过头。黄段洪迟疑了一下，随后他站起身，看了一眼妻子，两个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向门口走去。振飞礼貌地，微笑着分别向黄段洪及其夫人轻轻地鞠了个躬。黄段洪和妻子心事重重地看了一眼振飞，并没有说话，然后走了出去。

    黄伊伊坐在病床上，斜侧着身子，一直默默地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像寒风中静立的雪人。窗前的树上挂着一片残留在树枝上的枯叶，被寒风吹得不停地抖动。

    “你在看什么呢？”振飞微笑着走到她的身边问。

    “我在看那片枯叶什么时候才能被风吹下来。”黄伊伊淡淡地说。

    振飞的心里一阵酸楚，可是他的脸上仍然洋溢着微笑，他也向窗外看去：“它不会落下来的！”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那片叶子就飘飘荡荡地落了下去。振飞急忙打开窗，探出头去，向下看去，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片叶子飞行的轨迹。

    “你在干什么？”黄伊伊看着振飞怪异的动作，迷惑不解地问。

    振飞并没有回答，他快速地关好窗户，转回身，象箭一般地冲向门口，他甚至来不及关门，走廊里顷刻传来如同机关枪扫射一般的脚步声。没过多久，那匆匆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振飞跑进病房，双手捧着那片落叶，微笑着，气喘吁吁地说：“它……再也不会……寒冷了……由我们……来……保护它！”

    黄伊伊想要微笑，可是泪水却流了出来，她颤抖着说：“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笑出来？”

    “为什么不能呢？”振飞微笑着走向黄伊伊的身边，由于刚才极速的奔跑，他的气息仍难以平复，“有你在身边……难道还不够吗？”振飞说着坐到黄伊伊的床边，左手拿着那片枯叶，右手抬起，轻轻地温柔地拭去黄伊伊脸上的泪水，微笑着说：“你哭起来也挺好看的。”然后，他用手又温柔地轻抚她的秀发。

    “头发是假的，化疗已经把我的头发化没了。”

    尽管泪水依然从她的眼角滴落，可是她的嘴角开始泛起了笑意，然后她会心地笑了起来。看着黄伊伊破涕为笑，振飞也傻傻地憨笑起来。

    振飞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叶子，站起身说：“我得把这个放起来。”

    “你的饭店怎么样了？”黄伊伊将双臂叠放在膝盖上，下巴枕着双臂，若有所思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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