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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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振华抬起头，眼角挂着泪痕，可是他却用食掩住嘴唇，拼命地摇着头，示意振飞不要说话。他怪异的行为让振飞很惊讶也很迷惑，他快速地走到振华的跟前，坐到他的对面，伸出右手，搭在振华的肩上，焦虑不安地问：“振华，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振华低垂着头，双手抱着头，轻声地抽泣：“哥……你要挺住……别让咱妈听到……”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呀！”振飞压低声音，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振华痛苦地摇着头，泪水一滴一滴滚落在地，哽咽着说：“振邦……振邦他……死了……”

    “你说什么？”振飞看着振华问，他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惊异。他还难以确信自己听到的，而且好多的事情突然之间涌入了他的脑海，一时之间，他的大脑根本无法将一切整理得井井有条。他似乎刚刚经历一场恶梦，可刚一睁眼，眼前却是千军万马，狼烟四起。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漩涡般的问题，他的声音很虚弱，但语气却很坚定：“振邦怎么死的？”

    “昨晚被人杀死的……”振华抬起头，呜咽着说。

    振飞没说话，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身子都不曾动一下。他和身体已然凝固，他的眼神依旧迷离。这一消息仿佛是晴天霹雳，再次将振飞稍稍清醒的意识震得一片混沌。他难以接受这样的打击。一个生龙活虎的亲人，他的音容笑貌依然清晰可见，但现在却另一个世界里徘徊。他再也看不见他的笑容，他再也不能轻松自如地喊一声振邦，他再也没有三弟陪在身边。泪水瞬间奔涌而出。

    看着如同木雕泥塑的哥哥，振华单膝着地，双手紧紧地握着振飞冰冷的双手，哭着说：“哥，你要挺住，你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你要是这样，咱妈就完了……”

    就当振飞的世界即将再次陷入漆黑一片的时候，振华声音像暗夜里闪过的一丝亮光，将他拉了回来。

    “咱妈”，这两字让振飞的大脑不得不冷静下来。振华的话就是一个再明确不过的指示，一个不容质疑的方向。振邦死亡的事实已经不可逆转地摆在面前，然而，在另一个屋子里的母亲如何接受这一令人发疯的事实却埋藏着太多的变数。他失去了一个弟弟，可失去弟弟远远不及失去儿子那般让人撕心裂腹，痛不欲声。与此同时，一股仇恨迅速地占领了他的全部身心，他咬着钢牙问：“是谁杀的振邦？”

    “我正在调查，但现在还没有什么线索。”振华愁肠寸断地说，“哥，现在怎么办？跟不跟妈说？如果跟她说，她一定会受不了的，但是不跟她说，纸里包不住火……”

    “先别跟妈说，我再想想，我再想想……”振飞愁眉紧锁。

    振飞昨一夜未眠，他一直在想着如何将振邦的噩耗告诉母亲。虽然他知道徐婶是个坚强的人，但是即使再坚强的人无法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在三个儿子当中，振邦是三兄弟当中陪伴母亲最多的人。母亲也最疼爱他。想让母亲接受现实，振飞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给予她希望，她的希望就是面前的这两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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