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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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啊，不过没关系，我可以逃课啊！”

    “啊!那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明天上午是政论课，我最讨厌政论了。”

    振华无话可说，如果他再坚持，势必会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融洽带来波澜。虽然这枚他自己种下的苦果让他心烦意乱，可是他表面却欢喜雀跃地说：“太好了！”

    振华无从选择，只好去振飞那里借钱。走在华灯初放的街上，振华的手插在兜里，指尖碰触着刚从哥哥那里借来的钱，内心极度地苦楚。就在刚才，他怯生生地向振飞张口说要借一千块钱，他话音刚落，振飞就急忙看了一眼表，然后让振华等一下，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解释，便急冲冲地跑出门。没过多久他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回来，递给振华一打钱。振华从哥哥手里接过钱。振飞气喘吁吁地说：“幸好我跑得快……再晚一点……银行就关门了。现在比较乱，家里根本不敢放钱。”

    “哥，我跟你说明白，这钱是我借的，将来我一定是要还的。”振华信誓旦旦地说，看着手里的钱，他觉得有点不大对头，于是便问：“哥，你这是给我多少钱？”

    “一千伍。”

    “我用不了那么多，我只用一千就行。”

    “你都拿着吧。手里不能拿正好的钱，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

    在那一刻，振华的心极其难受，他用力咬着牙，强忍着不让自己过于激动。他在来之前已经想好了极为有力的借口，但现在他羞于启齿，他看着振飞问：“哥，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借钱？”

    振飞淡淡地笑了一下，看着面部颤抖的弟弟，自然而又亲切地说：“有什么好问的，我相信你，我们是亲兄弟！”

    振华的心里如同翻滚的沸水涌动，每个角落都烫得体无完肤。是啊，兄弟！没有什么字眼比这更让人觉得温暖，可是此刻只会让振华的内心更为灼痛。他差一点就向哥哥招认他借钱的目的以及用途，就在最后的关头，他克制住了自己的这种冲动，用尽他最后的一丝勇气快步走出哥哥的家门。深层次的愧疚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他不敢回头，他害怕见到哥哥那张憨厚而又纯净的脸，他不敢正视哥哥那质朴而又纯粹的爱，他更不想让哥哥看到他脸上挂着两行热泪，只是重重地说：“哥，我对不起你！”

    晚风吹着振华零乱的头发，抹干了他脸上的泪水，他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脑海中好像想着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他第一次拷问自己的内心，自己是不是错了？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自己到底能否兑现所做出的承诺？他的脑袋快要炸了，千丝万缕的情感把他的思维彻底拧成了一个死结。然而，他不得不拼尽所能将那些纵横交错的症结一一解开，最后的结论一如他最初做出的抉择。

    再次将自己逼入赌局的振华，目光坚毅，执着，同时还带着几分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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