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后的破军、刘冲以及各自的亲兵顿时便被带倒了一大片,两军阵前顿时人仰马翻。
高初一连退下了五步才终于重新站稳,凛然道:“不愧是梁军!”
刘寇却足足退了七步才勉强站稳脚跟,狞声道:“楚军,不过如此!”
短兵相接的最前沿,左右两侧的两军将士仍在殊死博杀,每一个呼息转瞬之间,都有数十上百的将士战死沙场,可是最中间的战场上,两军将士却陷入了短暂的对峙,无论是高初还是刘寇,都已经发现,短时间内怕是很难打垮对手了。
高初的指挥风格跟项羽、项庄是一脉相承的,大战之时,全都身先士卒,冲杀在全军的最前面,这样的做法可以极大地激励全军的士气,往往可以以弱胜强、以寡破众,但是,这对于主将武艺的要求也是极高的,并不是谁都能效仿的。
若换成别人领军,哪怕是彭越自己领军,在高初和八百亲兵的猛攻下,只怕也已经败退不支了,可是,这次,高初却遇到了真正的对手,刘寇不仅武艺与他不相伯仲,打仗的风格也是相差无几,崇尚的也是身先士卒,摧敌锋于正锐!
深深地吸了一口满是血腥的空气,高初横刀胸前,沉声道:“刘寇,十合之内本将军必取你狗命!”
“哈,好个狂妄的高初小儿,别说十合,便是五十合五百合,本将军又何惧于你?”刘寇怒极反笑,说话间以双戟互击,裸露的胳膊上更是露出了块块虬结的肌肉,再辅以铁塔般的身形,瞬间流露出了野兽般的洪荒狂暴气息。
“刘寇,死吧!”
“吃老子一戟!”
短暂的对峙过后,高初、刘寇几乎是同时前扑,就像是两头暴怒的狮子,张开了血盘大嘴、并且亮出了锋利的爪子,狂暴地厮杀在了一起,刘冲掩在刘寇身后,几次试图从侧翼偷袭高初,却都被破军和身后的亲兵挡了下来。
梁军虽然攻势如潮,楚军却是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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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里外,梁军本阵。
彭越一掌恨恨地拍在护栏上,怒道:“刘寇这个蠢货,他在干什么?”
中军校尉彭明一向不服刘寇,当下冷笑道:“上将军看来是真的老了,三万精锐,猛攻了将近两个时辰,竟然还打不垮几万乌合之众?!”
护军校尉申屠嘉心有不愤,大声反驳道:“没见那面绣着猛虎的大纛么,那可是楚国的虎贲营,这可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而是真正的楚军精锐!”
“狗屁精锐!”彭明不屑地道,“扯几面猛虎旗就成精锐了?”
“那是楚军虎贲营的大纛!”申屠嘉道,“可不是什么军队都能打的。”
“申屠,你屡屡长大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究竟是何居心?”彭明大怒。
“末将只是陈述事实。”申屠嘉冷然回应,又向彭越道,“大王明鉴,并不是上将军的攻击不够犀利,实在是楚军的防御太守坚固!”
“申屠,你还敢胡说八道?”彭越勃然大怒。
“够了!”彭越大怒,又狠狠地瞪了彭明一眼,彭明这才不吭声了。
彭越又道:“楚军虎贲营的战斗力也算不弱了,可项庄并不在这里,刘寇这么长时间还打不垮他们,却是丢尽了咱们梁军的脸面!”说此一顿,彭越又环顾左右,厉声喝道,“大纛传令,各军齐出,一举打垮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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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本阵。
高初身先士卒去了,坐镇中军的重担却落在了参军徐姜身上,但是徐姜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最辉煌的事迹也不过是十年前参加国考得了个头甲第十七名,这十年来虽说也跟着高初打了不少仗,可那都是小仗,哪能跟今天比?
这会儿,徐姜早已经是满头大汗、两股战战了。
反倒是守在徐姜身边的青皮显得镇定自若,见梁军大纛向前、各军齐出,当下扭头对徐姜说道:“徐参军,梁军要拼命了!”
徐姜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轻轻地嗯了声。
青皮又道:“梁军已经上钩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后撤了?”
“不,现在还不到时候。”徐姜虽然紧张得不行,可脑子却没有糊涂,说道,“要是现在就撤退,梁军立刻就会起势,那时候咱们很可能抵挡不住,搞不好就会变成溃败,所以,至少还得再坚持半个时辰,等梁军心浮气躁再说。”
“这……”青皮犹豫道,“是不是问问将军?”
“不用问了。”徐姜稍稍镇定了些,说道,“这就是将军的军令!”
青皮不再多说什么了,当下回头大喝道:“传令,两翼骑兵跑起来,给老子跑起来,护住大阵两翼,护住大阵两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