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坐得长久自然也懂了些银行里面的道道。掌握一个国家的中央银行、货币发行权这意味着什么,杨度当然是一清二楚。
“什么时候的事?这……这可是件天大好事啊!”
“就几小时前刚刚确定的,这不,你要不来我还打算派人去找你呢。皙子,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尽快从中央银行抽调批精干人员北上,具体人员名单就交给你办了。”
“没问题!”杨度点头道,想了想又问:“不过鄣明,人员需要多少你总得给个数吧?”
“十来个吧,美国那边估计也是派这个数,开始并不需要太多人手,主要是把架子帮老毛子们搭起来。”
顿了顿,方子达又道,其他人你负责选拔,带队的我觉得让周忱来负责比较好,他是银行的老前辈了,早年就在交通银行当过协办,交通银行拆分为中央银行后老周战战兢兢一直干的不错,这次是个好机会,就让他辛苦一趟吧。”
“呵呵,估计老周得到这消息后肯定高兴得不知成什么样了,说起来这些年也真辛苦他了,这样安排的确应该。”杨度知道这事是个肥差,周忱这些年来负责银行内部事务一直干的不错,尤其是杨度这位挂名副总裁更是得到了他不少帮助,听方子达想借这机会把周忱外放,杨度着实为周忱高兴。
几句说定了这事,方子达这才问起杨度的来意。杨度拍拍额头笑道:“你不提我还差一点儿就忘了,段芝泉派人找了我,说是给你带个信,让鄣明你后日去保定一晤。”
“咦!”方子达惊讶道:“段芝泉找我?什么事说了没有?”
“这倒没有,来人就留下了这么几句话就匆匆走了,鄣明,是不是段芝泉脑袋开了窍,打算……。”
摆摆手,方子达皱眉想了想道:“段芝泉可不是一般人,不会如此轻易低头。不过这次倒也奇怪,他找我究竟什么事呢?”
摇摇头,方子达又笑道:“算了,不去管他,反正到时候见了面就全知晓了。”
“这也是。”杨度点头道:“以段芝泉的脾气和人品,鄣明此去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的,不过这一路上还是小心些的好,多带几个随从,以免发生意外。”
“谢皙子,我晓得。”
又说了几句话,杨度就离去办方子达交给他的事了。不多久消息就传到了周忱那边,得知自己被方子达点名派去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协助对方组建中央银行的时候,周忱并没有露出丝毫惊喜的样子,相反他的眉目中还有着焦虑和不安。
在办公室里点上支烟,周忱闷头想了半天,抬手就要去拿电话,可手举到半空又落了下来。
掐掉还有大半截的烟头,周忱起身穿起大衣就匆匆出了办公室,走廊上时不时碰见同僚笑呵呵地向他恭喜,挤出勉强的笑容,周忱耐着性子打发了这些人,等出了中央银行大楼后,他招手跳上一辆黄包车,急急离开了。
就在周忱离去的同时,他并未看见中央银行大楼靠街的楼上窗口正有个人在悄悄注视着这一切。瞧着周忱远去,人影很快也消逝在窗后。
几分钟后,方子达的办公室传来了敲门声,一个特工处的人进了方子达办公室,很快就离开了。
批阅完文件,方子达悠闲地点起雪茄,嘴角露出微笑。周忱的突然离去证实了他所有判断,其实早在中央银行初建的时候他就对周忱这个毛遂自荐的人有些好奇,只不过后来周忱干在银行内一直不错,业务也很熟练,几乎没出差错,时间长了这个心思也就渐渐淡了。
可就在宋教仁针对自己的事情发生后,方子达诧异之下总觉得自己背后有双不知藏在哪里的眼镜悄悄盯着自己,有些机密事件自己不说宋教仁作为总理不可能知道,也只有内部几人清楚些,而周忱恰恰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他所知道的也不全面,只不过是部分。
恰巧这样,从宋教仁的举动中方子达察觉了这种异样,从那天起他就怀疑起了周忱来历。今天当着杨度的面作出这个安排,正是方子达布下的局,他倒要看看周忱是不是自己所想象的人,而事实也告诉了他的答案,如果猜的没错话,周忱应该是宋教仁从一开始就埋在自己身边的钉子,为的就是以防万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