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邓家招贼子的案子不到一天就破了,正应了那一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贼子竟就是自家的儿子,这不免让人唏嘘。
p>而最让人觉得唏嘘的是,这家贼还是个读圣贤书的学子,眼瞅着就要考功名光宗耀祖的,出了这一茬,那算是没戏唱了。试问哪个当官的,前科是个贼啊,这还是家贼,还是为了个妓子而当的家贼。
p>这底子一花,便是这邓福旺有千般才华,上面也是不敢录的,不然还不得让唾沫星子给淹死?
p>而让邓家人觉得绝望的,不是邓福旺考不了功名了,而是家中赖以为生的地,朝夕之间便已荡然无存,昨晚儿还写着自家人的名字的地契,过了一晚,就是别人的名字了,这才叫人绝望。
p>于是,老邓头吐了一口热血,邓家乱成了一团。
p>请大夫,熬药,人是醒过来了,可说话,却是没以前那般利索了,毕竟这刺激也不是一点半点的大。
p>待得忙乱消停下来,邓家的人才想起要把这罪魁祸首捉来拷打问责,可这才发现,人不见了!
p>翻遍了邓家的每一个旮旯角落,确确实实的,邓福旺不见了,或者准确点说,他给跑了,在忙乱之间,谁也不晓得他是啥时候跑的。
p>老爹吐血趟床上生死不知,他这当儿子的怕担责却是跑了,实在是让人心寒不已。
p>邓老太找不着儿子,傻眼了,瞅着老邓头没啥大碍,忙的让邓富贵组织了本家兄弟去寻,这第一个寻的地方,自然是百花红坊。
p>听了邓福旺的全盘托出,邓老太还不认为儿子这是大错,这最该死的,就是百花红坊,都是这个肮脏的地方把自己好好的儿子给勾坏了,还下套子来坑自家的地儿。
p>这样的一个大亏,邓老太会依?
p>那自是不依的!
p>这不,让儿子去寻不算事,她自己也跟了去,撑着腰就在百花红坊门前叫骂,把个泼妇的本式演了个淋漓尽致。
p>在十里屯子,这一般人家怕是炒不过邓老太的。
p>可百花红坊是什么地方,人家能混到第一花楼这名份,自然是有点把子的,说白了,人家头上有人,你一个乡下老婆子有啥?
p>再说了,花楼打开门做生意,你要是不发骚有淫心,还能勾得你来?都说牛不喝水按不了牛头低,你这是自愿的呀,人家又没逼你!
p>于是乎吧,这骂, 骂不过人家,打,更别提花楼里面的打手呢,那是个顶个的壮实,要比耍泼不要脸?花楼是干啥的?
p>卖肉的!
p>人家直接把裙子一解,直接露出个白花花的大腿屁股儿,就能把你臊得无地自容。
p>邓老太饶是再泼,也泼不过人家这脸面都不要了的,臊红着脸灰溜溜的回去了,直焚了好几把香才觉着把身上的秽物给焚去了。
p>儿子找不到,邓老太就哭,见天儿的哭,要不骂人,还骂百花红坊,可是人找不着,她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p>老邓头知道邓福旺趁乱跑了,又厥过去一回,醒来后直嚷着和邓福旺这个不肖子断绝关系,让他走了就别回来。
p>这一连串的事端,把邓家打了个灰头土脸,邓老太是惦顾着儿子,怕他出事儿,背着老邓头让人去找,结果是一回回的失望,便是茶饭不思了。
p>而邓老爹,则是一脸的忧愁,托关系去找那个买地的刘爷,想要把家里的地给买回来。
p>可别人不知,秦如薇却是知道,这些地,并不是刘爷的,而是她的了。
p>她会把地还给邓家么?
p>呵,凭什么,她又不是圣母!
p>真要让邓家好过,她何必绕这么一大圈儿去设这个局,她所受过的苦辱,也该轮到邓家尝一尝了!
p>“就不觉得他们可怜?”唐冶如是说。
p>“可怜?”秦如薇冷笑,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若让我高抬贵手,那么我只能说,一时心软放过你的敌人,那等同于给自己掘了一个坟墓!我活得好好儿的,我干嘛要自掘坟墓?我傻啊我?”
p>唐冶哑然。
p>待得与大哥唐濮说了,唐濮却道:“好果决的一个女子,够坚决,够心狠,你啊,还比不上一个女子!”
p>他言语里有藏不住的欣赏,唐冶不禁失笑,道:“或许是我太过瞻前顾后了!”
p>让邓家失去依仗,是秦如薇最直接反击的一步,邓家凭什么这么硬气,不就因为有二十亩地,出息极好吗?现在没了,他们何来这样的硬气?
p>更别说,这嚼用的银子都让邓福旺给顺去了,便是给邓老头买药的银子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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