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真人,创派第一代掌门是她的第三个徒弟曲流殇。”方圆愣愣答道,说到这才反应过来,点头道:“啊!妙法无情,妙法有情,说的是祖师妙法真人,这一曲离殇,说的便是创派掌门曲流殇。”
白飞飞笑道:“世间大河大江数不尽多少,可向西而流的可不就只有天上银河一条么,这横断银河、星图轮转二招,看来也是出自这里了。”
方圆恍然大悟似的不断点着头,口中奇道:“想不到这乱七八糟的字儿竟是两千两百多年前所书,只是这后两句指意明显,尚能猜出,前面的可就不知道了。
这天涯道远、咫尺芳华、空桑仙山、家国仇恨……看起来曲流殇掌门当年也是置身仇恨不可自拔罢。
再看前面天山玉女、神鸟传业、救苦人间,又大多半说的是个女人,这爱恨情仇颇多纠葛。”
白飞飞见他摸着下巴,口中家国情仇胡乱分析,一副长者模样,好笑至极,便道:“你莫要作怪,据说当年曲流殇掌门一身功法尽得祖师真传,登峰造极,他能凭指力在坚石上写字,数千年留存,一定是当世高人,哪里会像你说的什么爱恨情仇不能自拔,那样不堪?”
方圆嘿嘿笑道:“几千年的时间,什么事情说得准?
我听说妙法祖师生得美丽至极,她那三个徒弟中的一个还那般那样、这般如此,十分钟情于她呢,两千年前礼仪未兴,放到如今,岂不是乱了什么纲常,传出去可就坏了咱们门派的威风了。”
小儿胡猜,他将孙钰对他说的简短几句夸大其词的又对白飞飞说了一通,直说的后者小脸通红,气道:“我瞧你是胳膊不疼了,嘴上讨打,你都说是几千年前的事情,哪里能够乱猜乱说。
今人莫笑古人,更何况那是我们的祖师先人,那时候道法未消,凡是有些名气的人,哪个不是仙法通天?品德又怎么会太差了呢?
偏就你说的乱七八糟,也不知从哪听来的。”说着又指着崖壁上的一句话,朝他说道:“倒也是你提醒了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妙法祖师美丽万分是真的,她的二徒弟段天涯痴心于她也是真的,这句‘天涯道远、咫尺芳华。’说的多半就是此事。
想来曲流殇掌门是因为他师哥段天涯的不轨之事才引得满腔仇恨,绝不是你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方圆哪里会和她较真,讪笑两声,不再去说,瞧着白飞飞,见她犹自在抚摸着字痕,也不出声打扰。
两人相距仅尺余,听白飞飞缓缓念道:“星汉迢迢,崖书寥寥数行,书下千载悠悠过往;山远水长,动离愁,恨悠悠,烟水茫茫。”
此时夜已深沉,月色濛悠,他静静立在黑暗中,头顶便是一轮无缺的明月,挂在崖顶,随着云雾升沉,明灭不定,崖下便是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清风吹过一阵碎响,与山下溪流汇成一阵婉转的音籁,白飞飞低头呢喃的吟唱,听在他的耳中却悠扬婉转,一时间竟痴了神。
白飞飞又道:“这字儿写在石头上,可字儿里写的人已经变成了石头,几千年啊,太久了,有什么情仇也都该化解了,你说是也不是?”她说完笑着回头,看着方圆。
浮云飘散,白飞飞脸上肌肤如羊奶般光华,月光下更显白皙剔透,发丝垂顺在风中轻轻飘飞,方圆下意识的回答:“书上说,时间是疗伤圣药。但人世种种,需要我们自己去慢慢化解。曲流殇掌门千载恩怨,终也是执念所至,也许就像师姐你说的,两千年太久了,执念也都消散了,什么都没有了罢。”
白飞飞点点头,又摇摇头:“对也不对,还有这字儿在。”
她走回几步,又说:“那第二个得到《天经》的人,就是妙法祖师。”
方圆一阵愕然,半晌才颓然地笑着摇头,似乎有些失落,就身靠着崖壁坐在地上,“倘若如此,那部功法便多半是被人神化了,都说祖师神通法术高强无匹,但若那《天经》功法能让人掌控五行真气,成仙得道,大不可信。不然我们星云门哪里只能会《清心经》这一种木系功夫?”
白飞飞也点头说:“自然都是神话传说,不能当真,但传说中也说,妙法祖师并没有把这个功法传下来,而是死后被一个叫做九转散仙的人得到了,两千年的时间里,这功夫多次现世,这才能让这个说法流传至今。”
“九转散仙?”方圆嘀咕道,“这名字我倒是听过,一些隐晦的仙门杂谈中也提到过,记载中这人神经兮兮,每次现世都要找观星台和天机阁几大门派的麻烦,与找死无异,几百年前还去九夷青丘打过架,但哪里有人能活上千岁的?
多半这个九转散仙也是个师父传徒弟的称号而已。
若真是这九转散仙练会了绝世神功,怎么会每次出现都被人打得没了踪迹,隔上几十年又出来?这更不可信呢。”
白飞飞见他唉声叹气,奇道:“为什么你这般在乎这件事?非要知道个究竟?”
方圆苦恼的事不是要什么劳什子绝世功法,而是自己身上异于常人的地方究竟是什么,不弄清楚他便是寝食难安。
自小他总觉得身体里存着另一个人的记忆,对一些事情总有熟悉的感觉,却又不甚清晰明了,所以他开智之后就总是翻阅书本,想找些蛛丝马迹,可熟读各种书籍后也无所查,还以为自己是孟婆汤没喝足。
直到后来,他发现自己能够牵动五行力量,加之观星台多半要找的就是自己,这才萌生上山学道的想法,想在法术修道中或找找答案,或有力自保,哪知天下人只能掌握五行之一,兼而修炼非但不好,更可能害了自己性命,这一腔苦水,又从哪里与师姐说起?